當黑影出現的時候，路青梧就知道局勢不妙。
天地間充斥著強烈的鬼氣。
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四周的景物變得無比扭曲，就連天河水的流速都開始變得緩慢下來。
氣溫驟降。
路青梧能夠明顯感覺到，刺骨的寒意穿過【深淵靈府】，侵入到她的身體中。
那是一種極為陰森，卻又霸道的力量。
“那是——上一任淵王……”鳶尾的聲音中充滿的震驚。
“怎麼會，他不是已經消散了麼？”
無法再朝著上方靠近，路青梧當機立斷，接著【深淵靈府】瞬移到了遠處。
這是她給自己留下的退路。
“怎麼回事？”確認安全後，路青梧問道。
“很多年前，那時候我還小，記得並不是很清楚，隻是有一回聽族中長輩說，鬼蜮發生動亂，鬼蜮之主淵王與‘萬象’一戰，淵王傷勢慘重，帶領眾鬼將躲入萬鬼淵。”
“之後便不知道萬鬼淵中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淵王消散，眾鬼群龍無首，鬼蜮自此一片亂象，以至於和深淵攪在了一起。”
“而萬象與淵王一並消失，至今沒有消息。”
聽著她的話，路青梧沉吟片刻，道，“萬象是誰？”
“不知道。”鳶尾搖頭，“祂是天地最早誕生的一批神，但當年卻與神之都眾神發生分歧，離開了神之都。”
“跟隨祂一起走的還有另外一批神。”
“萬象的實力十分強大，傳說有能夠化萬物的力量，而祂們在離開神之都之後，便獨自開辟了一方世界，或許是故意與神之都為敵，祂們創造的那方世界叫‘十八獄’。”
“早些年的時候，十八獄共有十八神殿，由萬象派係的十八神坐鎮。”
“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萬象實力大減，十八神也隕落了不少，到最後隻剩下五神，也就是如今的前五殿，人稱‘禦五家’。”
“本來神之都想趁此機會將十八獄徹底摧毀，但當時，趕上深淵入侵，神之都動蕩，眾神隕落，甚至迫不得已要從下界提拔神明。”
“這時候兩方的力量強弱再次轉變，神之都為求生存，因此與十八獄達成協議，神之都這邊，創世神不插手世間之事，萬象與其統率的前五殿也不入世間，因此而達成了世界的平衡。”
“不過後來有部分神明成為了墮神，同時受到深淵影響，誕生的新神也都充滿邪惡的力量，因此而加入了十八獄。”
“這樣一來，原本空缺的十八獄又重新填補上。”
“不過萬象與這些後來的墮神似乎合不來，十八獄便因此分為兩派，也就是禦五家和後十三殿。”
“我沒見過萬象，但殿下似乎曾與祂見過幾麵，說起來，當年萬象與殿下往來時，有一個遞信的紅衣少女。”鳶尾說著，靠近了路青梧。
“不瞞你說，我時不時能在你身上嗅到那個紅衣少女的氣息。”
路青梧眸光微閃，很快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緋？”
鳶尾卻沒有繼續回答，隻是說，“我一直不知道殿下和萬象在計劃些什麼，但看到你的時候，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路青梧，或許你已經發現了，你有部分力量來自於殿下，而另外那部分未知的力量，我猜，是來自於萬象。”
鳶尾平靜地說著。
而路青梧的內心卻越發起伏。
“但你很矛盾，”鳶尾說，“按理來說，兩種不同源的力量是絕不可能共存的，強行將之結合在一起，隻會將載體摧毀，但你卻可以。”
“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抬手，冰涼的指尖觸碰路青梧的臉，漆黑的瞳眸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深色。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
說完這些話，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