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平深淵……”
“海清河宴……！”
而高牆上的人終於站直了身軀，從獸族形態化為了人形。
金色的頭發，赤色的眼瞳，身披銀甲，立於千萬人之前。
振臂一呼，贏得萬千回響。
是——
阿薩勒。
在之前的兩次幻境中，路青梧已經先後見過了擁有成神潛力的阿薩勒，和少年時期的阿薩勒。
一個是護衛一方的將領；
一個是青澀稚嫩的少年。
或許是因為最近一次看見他時，他還是少年的模樣，再見他此刻，路青梧隻覺得心酸。
事實上，現在的阿薩勒，與之前她所見過的兩個阿薩勒都相去甚遠。
渾身的疤痕，斷了的一臂，胸膛被剖開，裡麵的臟腑都被啃噬得一乾二淨。
尤其是那張臉，被魔物啃掉了半邊，另外半邊臉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幾乎已經辨不出本來的樣貌。
可路青梧記得，曾經的他，也是極好看的。
這是他死前的模樣。
路青梧不知道，在經曆了封神大會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阿薩勒以這樣的方式慘死在這裡，慘死在這座城。
曾經最厭惡魔物的人，最終，卻淪為了魔物的盤中餐。
而他的殘魂，似乎還秉持著他的殘念，堅定不移地站在這裡，守著這座城，阻擋一切擅闖者。
他向她伸出利爪、亮出刀刃，瘋狂地攻擊。
一招一式，都宣泄著他的憤懣，他的決絕。
可是，城滅了啊。
“夠了……阿薩勒。”
路青梧顫抖地伸出手，摁住他不曾停下的刀刃，心底漫開無可言語的悲傷。
“夠了。”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她抬起手，指尖亮起微光，落於他眉心，“花開花落終有時。”
“你該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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