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風衣男啐了一口唾沫，從那被撞出些許凹陷的牆壁上掙脫落地，他一把將風衣扯掉，露出穿著硬皮馬甲的強壯身軀。
隻是這身軀上，此刻卻有些慘不忍睹，一眼望去起碼有三四十個彈眼……其中腹部和肩膀位置更是出現兩個乒乓球大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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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窩囊！”風衣男咬著牙抖了抖身軀。
嘩啦。
那些普通彈頭從強悍的軀體上落下。
然後他反手兩指刺入肩膀血肉模糊的傷口，將仍然殘留高溫的彈頭夾出丟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落地聲。
他回頭時看到一群驚恐無助的目光。
其中周婉月那張平日裡甜美可人的俏臉，此刻帶著難以掩飾的蒼白。
“先生……”
“老子和你不熟。”風衣男握緊拳頭，險些一拳砸過去。
“沒有武器，沒有護具，連浮空載具也沒有。”
“這怕是老子這輩子最窩囊的戰鬥了。”
“媽的，真要死了去見那群老夥計……”
“得被笑話死。”
風衣男瞥了一眼周婉月，語氣裡帶著火藥味，然後忍痛去摳第二枚子彈。
……
——哈哈哈！
通道外傳來星盜們瘋狂的歡呼，他們正在重新裝填某種冒著綠光的特製彈頭。
最後一批星盜咆哮著從船艙內湧出。
灰隼大笑著俯衝向下。
……
周婉月踉蹌著扶住艙壁，精心打理的發髻散落幾縷青絲。
她看到通道頂部的應急燈突然開始頻閃——這是拍賣行核心區域失守的預警信號。
人群中有女人發出壓抑的啜泣，某個大腹便便的商人突然癲癇般抽搐起來，嘴角溢出白沫。
“諸位……”周婉月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成句，她雪白的脖頸上浮現出毛細血管破裂的紅痕，“請再堅持...堅持...”
話語突兀地斷在喉間，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那些本該在三分鐘前抵達的救援艦隊，至今沒有傳來任何量子通訊波動。
濃重的血腥味順著通道灌入鼻腔，風衣男第二枚子彈是從肚子裡摳出來的，血箭噴湧時他發出的一聲悶哼，成為壓垮人群的最後一根稻草。
某個穿著晚禮服的少女突然尖叫著衝向反方向，卻在三秒後被流彈擊穿後背，鑲嵌著碎鑽的裙擺如折翼蝴蝶般飄落在血泊中。
在這地獄繪卷般的背景下，唯有李先然依舊安靜佇立在陰影交界處，兩具金屬箱被整齊的擺在地麵。
原本仿佛泥塑的他，忽然抬手拂去肩頭塵埃的動作，在周婉月恍惚的視線中仿佛被無限拉長——
這個神秘青年周身半米的地麵，竟連半滴鮮血都不曾沾染。
“人齊了。”
一聲輕輕的自語，帶著太空獨有的靜寂寒徹，輕輕撫平通道內所有的喧囂。
風衣男猛地回頭。
卻見到李先然右手緩緩抬起，五指輕輕落在泛著銀光的金屬牆壁上……
他平靜向外走去。
也就在這一刻，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在周婉月、風衣男、周常等數十人驚愕、震撼、難以置信的目光裡。
一抹淡淡的赤色自指尖與牆壁連接之處綻放。
那一體壓鑄成型的金屬側壁……
竟仿佛刨子下的原木，被那五根手指犁出五條長長的金屬卷屑。
而那抹赤色則沿著指尖蔓延到手掌、手臂、肩膀……
扭曲的空氣裡泛著令人心悸的紅色。
那卷屑越來越多，隨著那道身影的前移，彙聚到掌心……
再向外擴展、越來越長……
在他即將步出陰影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看到李先然將手掌那一捧金屬刨花緩緩至於身前，雙手壓合間輕輕攥實拉伸。
一把粗糙至極……
卻讓人從腳跟寒到頭皮的銀色長刀……
就那麼平淡無奇的出現在那個青年手中。
李先然指尖赤色星輝流轉，刀鋒劃破塵霧時留下細碎光粒，輕輕垂下。
“生命太輕，卑若塵埃。”
冰冷淡漠的輕語聲中，他右腳輕輕抬起，踏入光明。
身後所有的喧囂、紛議，被那朵平鋪全部視野的音爆雲，刹那撕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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