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顧元池微微展開手臂,那動作優雅而隨性,眼神中滿是示意宋遇辭自己上前拿取的意味。
宋遇辭這才將視線從顧元池臉上移開,緩緩下移,一眼便瞧見了顧元池的腰間墜著一枚香囊。
那香囊以精致的綢緞製成,上麵細細地繡著雅致的花紋,香囊的帶子隨著顧元池的動作輕輕晃動。
看上去仿佛裝著什麼東西,香囊的底部微微下墜,顯露出些許分量。
宋遇辭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
是什麼呢?
宋遇辭緩慢的伸出手,從顧元池腰間摘下了那枚香囊。
他抓著香囊的邊沿,卻遲遲沒有進一步打開,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裡邊的東西是他要不起的。
顧元池放下手臂,微微挑了一下眉,看著宋遇辭這副模樣,低聲催促道:“彆愣著,打開看看合不合心意。”
那聲音似有魔力,打破了宋遇辭的怔愣。
宋遇辭抿了抿唇,感覺頭腦有些發昏,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變得不真實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解開了那枚香囊的係帶。
隨著香囊口的鬆開,裡麵露出了一枚令牌。宋遇辭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緊接著便匆匆地係緊了帶子,像是生怕彆人看見這驚世駭俗之物。
他猛地抬起頭來去看顧元池的神色。
那是一枚東宮令牌——代表著持有令牌的人可以隨意進出宮門。
然而,宋遇辭和顧元池都清楚地知道,其實這枚令牌隻有一次被使用的機會。
那就是宋遇辭真正要逃出禮朝的時候。
在原劇情的宏大畫卷中,顧元池登基之後,展現出了非凡的手段與強烈的野心。
自打他繼位,便沒打算蝸居一方,其銳利的目光最先鎖定了臨近的燕國,那是一片充滿誘惑與挑戰的土地。
宋遇辭在禮朝的這些年,雖身為質子,卻從未放棄過希望。
他一直在暗中聯絡燕國舊部,如同在黑暗中編織一張細密的大網。
宋遇辭深知兩國一旦撕破臉,他這個在禮朝的質子必然會成為戰前的第一滴血,成為兩國博弈的犧牲品。
所以在原主的登基大典的晚宴上,宋遇辭精心策劃,趁著人多眼雜,借著這幾年在禮朝積攢的線人,裡應外合,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逃亡。
但是他勢單力薄,吃儘苦頭,幾經輾轉才回到燕國,光是在路上被追捕受得傷,就夠一般人死傷幾次了,但宋遇辭逃了回去。
而且,不到一年的時光,他以決絕狠辣之姿,弑父殺弟,將王朝的勢力逐步收攏於掌心。
此後,他養精蓄銳,靜靜等待著時機。當顧元池身死、禮朝陷入兵荒馬亂的絕境時,宋遇辭親率鐵騎,如洶湧的黑色浪潮般踏破那片曾讓他飽經磨難的土地。
那曾經的屈辱與仇恨,都在鐵蹄踐踏之下,化作他邁向權力巔峰的基石。
雖然現在顧元池對他很好,但是宋遇辭的計劃從未停止。
但是仰人鼻息而活,那他就不是宋遇辭了。
他一直都在等那一天,真正離開的那一天。
離開這裡,回到燕國,做他真正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