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車來到鄭沅柏所在的小區。
顧元池抬手按響門鈴。
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
鄭沅柏站在門口,看到他們略顯驚訝,但還是側身讓他們進來。
屋內光線有些昏暗,窗簾半掩著。
鄭沅柏麵色蒼白如紙,可精神頭卻不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們怎麼來了,快坐快坐。”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聽起來確實像感冒未愈。
劉晟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使勁的想要靠近顧元池,可又害怕惹惱了他,嘴裡還念叨:“班長,聽說你病了,我們來看看你。”
感覺到室內的陰冷,顧元池撚了撚指尖。
他沒坐下,站在客廳中央,目光緊緊盯著鄭沅柏,銳利得仿佛能看穿對方:“隻是重感冒?那怎麼連好友申請都不通過?”
鄭沅柏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解釋:“哎呀,生病那幾天太難受了,手機都沒怎麼看,真是不好意思。”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掀起窗簾的一角,一道陽光斜射進來,正好落在鄭沅柏的手腕上。
顧元池眼尖,瞥見那裡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過。
他剛想開口詢問,劉晟宇卻突然指尖發抖指著牆上的一幅畫大聲叫道:“班長,你的畫在動!”
這一嗓子打破了原本微妙的氣氛。
在客廳的主牆上,掛著一幅占據了半麵牆的大幅油畫。
畫框是古樸的深棕色木質,表麵雕刻著繁複而精美的藤蔓花紋。
可如今,這些原本精致的花紋在詭異氛圍的籠罩下,顯得扭曲而猙獰。
畫麵主體是一片幽暗的森林。
墨綠的樹葉層層疊疊,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隻留下幾縷微弱的光線艱難地穿透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在這片森林的深處,有一座被藤蔓纏繞的廢棄木屋,木屋的門窗緊閉,可其中一扇窗戶上的玻璃卻隱隱透著一抹詭異的紅色,像是被鮮血浸染。
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站著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
她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隱約看到她蒼白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窺探著什麼。
就在她的腳邊,一隻黑貓靜靜地蹲伏著。
它的皮毛黑得發亮,幾乎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唯有一雙眼睛,綠得如同寒夜中的鬼火,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剛剛劉晟宇驚恐地發現——
那隻黑貓的眼睛竟然眨了一下,原本綠瑩瑩的眼眸在瞬間眯起,又緩緩睜開,而隨著這一眨,女子原本靜止的裙擺似乎也輕輕晃動了一下,像是被一陣微風吹拂,可屋內卻沒有一絲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