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陸燕北猛地起身,將手裡的茶盞給重重按在小幾上。
嚴時月的眼底卻是閃過一抹銳色。
“柳總捕可說了是因為什麼事情?”
忠伯喉頭發緊:“說,說世子爺殺了人。”
陸燕北和嚴時月一臉的茫然。
知子莫若父母,他們很清楚自己一手栽培的兒子是塊什麼料。
你要說他鬥雞攆狗,風流無度,這個他們是信的。
可要說陸瀾會殺人。
那是斷然沒可能。
“夫人,走,去會一會柳莫殘。”
陸燕北此刻倒顯得泰然自若了許多。
嚴時月朝範嬤嬤使了個眼色,範嬤嬤很快明白,一會兒要是發現情況不對,就得讓陸瀾先撤。
隨後二老來到府門外。
柳莫殘當即率領四大神捕一並下馬行禮:
“下官參見譽國公,譙國夫人。”
陸燕北眸光灼灼:
“柳總捕,敢問犬子殺了誰?”
柳莫殘拱手道:“陸世子涉嫌指使一名戲子,名叫一線天,圖謀殺害慶國公世子薛昭。太後和嘉妃娘娘已經找到人證,是刑部侍郎譚文靖。下官要帶陸世子回六扇門詢問。”
陸燕北和嚴時月在聽見太後和嘉妃時,臉色驟然晦暗。
尤其是嚴時月,剛才還四平八穩的心情,此刻突然掀起驚濤駭浪。
難道…
後宮那幾個,已經知曉四郎的身世了?
慌亂之際,一個溫暖的觸感傳到手背上,陸燕北關切的眼神投來。
嚴時月這才冷靜,仔細一想,如果是四郎的身世被識破,今日恐怕來的就不是六扇門了,而是禁軍。
畢竟私藏皇子,那可是誅滅九族的滔天死罪。
她再捋一捋當年的事情。
除了姐姐嚴閔柔、陸南瑾,還有一名醫館的嬤嬤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件事。
就連陸燕北也不知情。
當年嚴時月肚子裡懷著一個女兒,恰逢邊境戰事吃緊,陸燕北在外出征半年多,連他也被嚴時月蒙在鼓裡。
“沒有人會知道的,沒有人!”
嚴時月讓自己儘量不要慌亂。
陸燕北腦子裡過了許多法子。
今日如果公然對抗六扇門,隻會把矛盾激化。
太後和嘉妃娘娘找來的人證,這火,不是說滅就能滅。
陸瀾隻有規行矩步的接受六扇門的調查,才能洗刷冤屈。
陸燕北拱手道:“柳總捕,你我同朝為官二十餘年,老夫信得過你的為人,但願柳總捕能夠據實詳查。”
柳莫殘還禮:“請譽國公和譙國夫人放心,下官定然不會冤枉陸世子,他在六扇門也不會傷掉一根頭發絲。”
陸燕北拍拍嚴時月的手背。
如今來看,六扇門反而是一個安全的去處。
“來人,去把世子爺叫出來。”
“是!”
白玉棠覺著不對勁,上前在柳莫殘身旁道:
“大人,陸瀾這小子比泥鰍還滑呢!還是讓咱們的人去請,較為妥當。”
柳莫殘搖搖頭。
他信不過陸瀾,還信不過陸燕北嘛!
“不必!”
後院,水雲間。
陸瀾和顧星晚正在書房裡研究香煤餅的事情,原本陸瀾自己一個人琢磨,很多細節上處理的較為粗糙,現在有了顧星晚這個奇才相助,原先堵著的思路一下子暢通無阻了。
五歲的李常威嚇得臉都白了,哭著衝到水雲間來通稟。
“常威,你晃晃張張的乾嘛呢?”
童鹽正在院子裡掃灑。
“童鹽姐姐,不好了,六扇門的人來抓世子爺了,範嬤嬤說讓世子爺先出去躲一躲。嗚嗚嗚…”
李常威見到門口的陣仗,怕是凶多吉少。世子爺是他的主子,是他的天,當即就哭得眼淚汪汪。
童鹽趕緊把事情通稟給陸瀾。
一群丫鬟和嬤嬤急得火燒屁股。
世子爺昨兒才大婚,今日怎麼就攤上這事兒了。
尤其是鳳蝶,她此時愧疚難當,覺得是她害了世子爺。
房中,唯獨陸瀾和顧星晚不急不躁。
二人性子沉穩,智計無雙,正盤算著如何化解這關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