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肚子餓了!”
顧晉源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的,毫無儀態。
何碧蓮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不管是何家、顧家、還是柳家,什麼時候讓自己的肚子受過委屈。
下人們圍著她轉悠。
那日子過得是真舒坦。
“兒子,你先喝口茶。”
顧晉源搖搖頭,兩眼無神:“娘,這茶怎麼越喝越餓啊,什麼破茶。”
又等了一會兒,韓當勇終於帶著一個小丫頭回來了。
何碧蓮絲毫沒有給他好臉色,怒斥道:
“怎麼現在才回來?上哪兒鬼混去了?”
韓當勇陪笑道:
“這不是給何娘子找丫鬟去了嘛!你看,這小丫鬟還滿意不?”
韓當勇將李蓉退向前邊。
何碧蓮上下掃了幾眼。
身段不錯,而且相貌中規中矩,不算特彆漂亮,省得壓著她這個主子的容貌,也不算太醜,帶出去丟人現眼。
選得還挺合適。
就是表情有些愁苦。
“你這小丫鬟,哭喪著臉乾嘛?這還沒讓你乾活呢,怎麼就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李蓉看了看韓當勇,心想這女人怎麼回事,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韓當勇來的時候可沒說是個難伺候的主。
韓當勇趕緊笑嗬嗬的緩解氣氛:
“何娘子,這小丫頭之前在一位商戶老爺家中待過,後來那位商戶老爺買賣倒了,妻離子散,她這才出來想重新找戶人家。剛進來看到在下這寒舍簡陋,不免有些抵觸。是,咱們這兒自然是不能跟商戶姥爺的府苑相提並論的。嗬嗬嗬!”
何碧蓮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也能理解。
自己白天進來的時候,也覺得韓當勇這破地方太寒酸了。
不過既然是小丫鬟,就得震懾震懾。
“這當下人啊,就好比當狗,狗能嫌棄家貧嗎?不能啊!讓你住哪兒你就住哪兒,把你那哭喪一樣的臉給收回去,看得本小姐倒胃口。”
李蓉鼻子一挺。
不就是一個二嫁婦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看在韓當勇答應伺候一天,給她一兩銀子的份上,她也就委屈一下子。
頓時調整了心境,衝著何碧蓮行了個大禮。
“主子說的對,奴婢一定好好伺候著。”
李蓉話音剛落,顧晉源就重重砸著桌麵,像一頭發狂的癲狗:
“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對對對,韓當勇,快把飯菜拿上來。”何碧蓮哄著顧晉源。
“是是是!”
韓當勇將食盒提過去,把裡頭的幾樣好菜好飯都端出來,還有一壺美酒。
韓當勇把盤子都擺好了,偷偷的將美酒端走。
這一幕正好被何碧蓮給撞見了。
“乾什麼?把酒放下!”
韓當勇笑嗬嗬的:“何娘子,你不勝酒力,這酒是買給我自己喝的。”
“誰說我不勝酒力。”
何碧蓮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酒放下。
“那好,今日給何娘子接風洗塵,在下舍命陪君子,陪何娘子痛飲,來!”
韓當勇搬來一張椅子,屁股剛想坐下,就被何碧蓮將椅子踢翻。
韓當勇一屁股摔倒在地,醜態儘出。
“嗬嗬嗬嗬?”
李蓉看到這一幕也是痛快的笑出聲來。
活該。
何碧蓮衝著李蓉翻了個白眼,她才抿著唇憋笑。
何碧蓮對韓當勇說道:
“你花了我那麼多銀子,這酒你配喝嗎?”
“這…”
韓當勇垂頭喪氣的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而顧晉源已經吃得滿嘴流油。
何碧蓮也絲毫不顧及自己大家閨秀的儀態,伸手給顧晉源扯了一塊雞腿,自己也啃上另一隻雞腿。
母子兩宛如餓死鬼投胎,風卷殘雲就將這一桌子的飯菜都吃完了。
何碧蓮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酒足飯飽之後,何碧蓮抽了一根牙簽絲兒剔牙,吩咐李蓉道:
“去,給本小姐燒水沐浴。”
“是!”
李蓉深吸一口氣,離開了房間。
卻不知這時候,韓當勇已經準備動手了。
何碧蓮起身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乏力。
“這酒…怎麼回事兒?我頭好暈,渾身也沒力氣。”
韓當勇上前攙扶,陪笑道:“何娘子不知啊,這酒是鄉下的糧食酒,勁大,在下一個男子尚且不敢多飲,娘子這小半斤的喝下去,能不醉嘛!”
“也是,想來我也許久未飲酒了。”
何碧蓮坐到床榻上,整個人癱軟無力。
屋內隻有顧晉源還在猛吃。
這小王八羔子是真能吃啊,怪不得吃得一身肥膘。
韓當勇出了房門,衝著門外吹了兩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