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瀾站在漆黑的監牢之內,油燈照不進他的麵龐。
他雙手緊緊攥著,沉默了許久,眼睛死死盯著紙上的字跡,問道:
“兵部並非太子的勢力,為何會參與捏造軍功記?”
朝中六部,工部、禮部、刑部曾經都被太子的勢力所把持,後來呂滄當上刑部尚書之後,刑部也脫離了太子的掌控。
而吏部、戶部、兵部,這三個一直都是陛下嚴格控製的衙署,太子滲透不進去。
廖繼才寫道:
“軍功記是兵部左侍郎曹澗捏造的,太子一直想要扶他上去,此人早就投靠了太子。包括調配陸崇光去剿匪,也是他從中斡旋。那時候邊境大亂,南楚跟東月國在邊境摩擦嚴重,朝中大將儘出,兵部尚書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也就同意了調派陸崇光過去。本以為是一處小戰役,沒想到卻折了一個陸崇光,此事,陸世子應該有印象,兵部尚書曾多次登門拜會陸家。”
這麼一提,陸瀾倒是想起來了,三哥的遺體,是兵部尚書章紺親自帶人送上門的,之後也多次來陸家謝罪。
陸瀾心中對太子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如此昏庸之輩,不鏟除還留著何用?
春闈,又多了一件罪狀。
陸瀾艱難的恢複理智之後,問道:
“你尋我來,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些吧,廖家,難不成掌握了確切的罪證?”
廖繼才寫道:
“我手中有賑災糧食倒賣的賬冊。在添順米行的百富街分行,裡麵的庫房之內,進門右手第十九塊磚頭底下。”
寫完這句話,廖繼才像是泄了力氣一般,躺在草席上,昏了過去。
陸瀾拿起那張紙,將其放到油燈下點燃。
陸瀾從監牢出來之後,外頭一雙雙眼睛盯著他。
“陸世子,如何?”
呂滄輕聲問了一句。
“他貌似毒發了,抓緊給他治一治。”
陸瀾丟下這句話,眼中帶著一抹銳色,離開了六扇門。
一路上騎馬回府,他腦海裡千絲萬縷,浮現著三哥的影子。
現在回頭想想,也覺得三哥的死太過於蹊蹺。
那個英武不凡,戰力超群的陸三郎,在千軍萬馬之中馳騁,尚且不傷一分一毫。
又豈會被一群草寇所殺。
隻是當時三哥的遺體被運送回府,整個陸家的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