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依偎著陸瀾的耳鬢,她忽然有些擔憂。
如果說曆史無法改變,會以另外一種形式推進的話。
那麼,陸瀾是否也會遭遇上一世的劫難呢?
有些事情,人力終究是無法扭轉的。
她沒有簡傲珠的係統,也沒有任何穿越者該有的金手指。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對於原書的了解。
她沉默良久,腦子不停轉動。
興許是感受到了顧星晚的擔憂,陸瀾轉身攬月,將顧星晚抱到腿上坐著。
“娘子,是我不好,讓你擔憂了。我不該讓自己的情緒影響你。”
顧星晚其實知道陸瀾也跟她一樣,有奇遇。
二人沒有說破這一點,隻是希望有些無法解釋的事情,能夠掩飾過去。
她望著陸瀾說道:
“陸郎,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其實我…”
她正欲開口,卻是被陸瀾溫潤的手掌輕輕貼著。
“娘子,我都知道。”
顧星晚挪開他的手掌,搖頭道:“你不知道,你可能永遠無法想象,我的奇遇。”
陸瀾連重生都能接受,又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娘子,你真的想告訴我嗎?”
“是!”
顧星晚的目光堅定而淩冽。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她跟陸瀾繼續隱瞞對方的身份,那麼,原書中要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會重現。
“那我先說!”
陸瀾帶著一絲顧慮的口吻。
“好!”
陸瀾喉頭咕嚕一聲:“我…我說出來,你彆不信。”
陸瀾說完自己都笑了:“其實哪怕你不信,我也覺得合乎常理。”
“我其實,是重活了一世。”
他眼神死死鎖定顧星晚的臉龐,擔心她以為他瘋了。
哪怕此前二人對彼此的身份,都有了察覺,可終究沒有坦白清楚。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顧星晚臉上波瀾不驚。
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你信嗎?”陸瀾小心翼翼都問了一聲。
顧星晚笑著點點頭:“我信!”
隻是有點意外。
她原以為陸瀾也是穿越者,沒想到是重生。
對於經常熬夜看小說的她,對於重生的劇情已經不感到稀奇。
“你也是重活了一世,對不對?”
陸瀾心噗噗直跳。
“我…其實是穿越者。”
穿越者?
陸瀾眉頭皺了一下。
“什麼叫穿越者?”
他臉上寫滿了疑惑。
顧星晚凝眸望著他,深吸了口氣:“陸郎,我其實,並非你兩世所認識的顧星晚。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也叫顧星晚,隻是陰差陽錯之下,穿越到了這具軀體之內。這種情況,我們那邊叫穿越者,而你們這邊,應該叫奪舍。”
顧星晚沒有說自己是穿書者。
如果告訴陸瀾,他,以及這個世界,隻是一本書裡的東西,那簡直太荒唐了。
如果說是穿越者,而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這種情況興許更能讓人接受吧。
顧星晚明顯感覺到,陸瀾抱著自己的手臂,稍稍緊了一下。
他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那…原來的顧星晚呢?”
顧星晚搖著頭:“我不知道,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這個世界裡了。”
“你是什麼時候穿…穿越過來的?”
“八月十六的清晨。”
八月十六清晨?
不就是他重生的時間點嗎?
“那咱們是一塊發生奇遇的。”
陸瀾腦子裡在儘力消化著這件事。
這遠比自己重生更為令人不可思議。
他看著顧星晚的臉,回憶著前世發生的種種,苦澀道:“難怪,你一點都不恨我。”
顧星晚柔聲道:“陸郎,如果你覺得我不是她,大可以跟我和離。”
一聽到和離二字,陸瀾的手裹得更緊了。
“誰要和離?我死都不和離。”
陸瀾的模樣,仿佛是什麼寶貝要被人搶走似的,緊張兮兮的,甚是逗人。
“噗呲!”
顧星晚用衣袖捂著半張臉,撒嬌著說道:
“那你不是喜歡她嗎?我又不是她。”
顧星晚雖然溫柔,卻極少撒嬌。
這一撒嬌,真真是把陸瀾的魂都給勾走了。
“娘子,興許,這就是咱們的緣分。上一世,我與她種下孽緣,癡恨一生。彼此折磨了二十年。我身心受苦,而她其實也不好過。與其互相折磨,倒不如讓她不要遇見我。”
顧星晚覺得陸瀾所想其實是對的。
“顧星晚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在八月十六清晨開始的。這一次她沒有來,也就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興許,不會像上一世痛苦,甚至都不認識你。”
陸瀾心裡的鬱結化開了不少:“是!但願她在另一個世界,能過得幸福吧!”
兩人靜靜的想了許多。
彼此熟悉的人,又一下子陌生了起來。
氣氛有一點尷尬。
還是陸瀾先開的口:
“對了,娘子,你們那邊的世界,是什麼樣?”
顧星晚凝神想了想,感覺那個世界才像是夢境,但記憶很清晰:
“科技發達,有許多新奇古怪的東西,以後我可以慢慢跟你說。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變的。”
“什麼?”
“不管環境如何變遷,時間如何流逝,人們始終不會改變對權力、金錢、美人的追逐。”
陸瀾認同的點點頭:“趨利避害是人性。”
說歸說,顧星晚感受到陸瀾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
“陸郎,你又不乖了。”
“娘子,夜深了,該歇息了!”
“嗯!”
…
深夜。
何稟忠策馬飛馳,來到關押廖繼才家人的地方。
此地由暗衛統領葉冰帶人鎮守,萬無一失。
而甄懷遠在廖繼才到大理寺認罪結案之後,也就開始放縱了,對這裡不管不顧。
何稟忠收到消息,刑部和六扇門強闖大理寺,把廖繼才給抓走了,充滿來到關押地點。
“何公子,你來做什麼?”
葉冰如一尊冷麵羅刹,守在院中。
尤其是他察覺到何稟忠帶著劍來的。
“葉統領,廖繼才已經被六扇門帶走了,這些人不能留活口。”
“為何?”
何稟忠急得滿臉通紅:“江南賑災糧款貪墨,都是廖家父子經手的。此案比喬家驛案子更加凶險。”
原以為喬家驛的案子會牽扯到太子,所以讓廖繼才去頂罪。
結果沒想到碰見呂滄那條瘋狗,逮著咬,死活不肯鬆嘴。
如果呂滄聞到一點腥味,必定會順杆爬過來的。
得先處置掉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