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擎率人來到考場,此時所有考生已經被刑部的人安排戰列,且每個人手中都舉著自己的考生號牌。
一萬八千名考生,排期長隊來也是烏央烏央的。
這時候就有考生不憤了,上前吼道:
“老子寫文章寫得好好的,正是文思踴躍的時候,你們突然闖進來攪擾,究竟是什麼意圖?”
這考生態度囂張,一聲抱怨之後,許多考生也跟著吵嚷,很快整個考場內已經是嘈雜聲震天欲聾。
呂滄則是神色肅然的站在那裡。
等到言真擎火急火燎的趕過來,隻見呂滄手中抱著尚方寶劍,自己整個氣勢就矮了半截。
“呂…呂大人,你這是何意啊?”
言真擎本來肚子裡一團火,現在也不敢撒出來了。
呂滄不跟他鬥嘴,跟這老東西拽文嚼字肯定討不著便宜,現在要做的,就是迅速查驗考生的身份,把那些替考的人都揪出來。
“言大人,本官收到一封匿名告狀的信件,說考場內,有人替考。”
“替…替考?”
言真擎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呂滄,拚命搖頭:“不可能,本屆恩科已經采用了最嚴格的入場核驗,而且是兩輪核驗,包括考生的學籍,戶籍文書,學院所提供的考生畫像,三者核對完全,才能入場,這如何能替考?”
按照言真擎的理解,姓名、戶籍、學籍、畫像,死者能對得上,那麼就是同一個人無疑了,每個考生隻能考自己的,如何能夠替彆人考試?
他萬萬想不到,江湖中有一種高超的易容術。
呂滄也懶得跟他廢話。
“言大人,一會兒本官將人給查出來,你就知道了。來人,重新核驗身份。”
“大膽,我看誰敢!”
言真擎臉黑如鍋底,指著刑部的官差怒吼。
他又惡狠狠的看向呂滄:“呂大人,你不要忘了,本官可是陛下欽點的恩科主考,在彆的地方本官不知道,但是在貢院這一畝三分地,誰也不能放肆。你若是敢打擾考場的秩序,本官可是要上奏陛下,治你一個搗亂科考的罪名。”
言真擎擲地有聲,身後的十八名同考官也一並符合。
說白了,這場考試,關乎著他們一生的官運。
因為每一屆的主考和同考都是不同的人,多少人擠破頭想要參與進來。辦好了是大功一件,辦砸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鉦!
隻見呂滄將尚方寶劍給抽出來,往高處一舉,威嚴赫赫道:
“本官是陛下欽點的科考監察使,有權核查考場所有人,包括你們這些主考和同考。誰敢阻攔,可先斬後奏。”
轟!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
包括言真擎,十八個同考,以及在場的一萬多名考生。
呂滄又說道:
“若是因為核驗身份,耽誤了科考的時間,本官自會向陛下稟明情況,延長春闈時間。”
這雖是一個辦法,可考生們明顯表情不樂意了。
九天已經是在挑戰人體的極限了,有些考生第一場考試的三天都熬不住,更彆說九天。
繼續延長時間,隻會讓他們身形都備受折磨。
不過,尚方寶劍在此,如君親臨。
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就連剛才嘴裡罵罵咧咧,沒一個乾淨字的考生,此刻也緊閉嘴巴低著頭。
言真擎拱手行禮:“那就請監使大人,核驗身份吧!”
言真擎儘管心裡頭有一萬個不滿意,也沒轍。
往屆恩科,是沒有監察使這個職位的。
因著今年是最嚴格的一年,陛下在春闈期間,特地增設了這麼個職位。
不過言真擎覺得,查一查也無所謂,因為考生的身份已經仔細核驗過,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