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月中旬,萬物漸漸蕭瑟,迎麵吹來的風帶了點刺骨的冷意。
溫嘉月裹緊鬥篷坐上馬車,隨後沈弗寒便抱著昭昭上來了。
原本溫嘉月沒想帶女兒去的,但是她去這一趟,就是為了讓溫家人看一眼女兒,隻能帶上。
她摸了摸女兒柔嫩的小臉,輕輕歎了口氣。
一會兒可能會爆發一場爭吵,她不想讓昭昭聽見。
雖然她才一個多月大,根本記不住事。
溫嘉月道:“我來抱吧。”
她的手隔著衣裳蹭過胸膛,沈弗寒下意識後退,呼吸聲頓時變得有些沉。
溫嘉月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將昭昭抱進自己懷裡。
她思忖一番,如實說道:“侯爺,這次回家,我想將暫時放在溫家的聘禮和嫁妝拿回去。”
她一個人說不過四張嘴,但是若是加上沈弗寒的嘴,再來十張也沒問題。
不過前提是他會幫她。
沈弗寒詫異地揚眉:“怎麼忽然想拿回來了?”
聽他的意思……溫嘉月有些挫敗,似乎沒聽出什麼特彆的意思。
他隻是正常問了一句話而已,等她回答。
“那是我的東西,”溫嘉月認真道,“當然要攥在自己手裡。”
沈弗寒打量著她,或者用審視更合適。
溫嘉月這次底氣足,沒有避開他的視線,問:“怎麼了侯爺?”
車簾晃動,隱有流光,映襯得那雙杏眸極為澄澈粲然。
沈弗寒垂眼道:“你能想通,是好事。”
見他並不反對,溫嘉月莞爾一笑,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我總覺得我繼母會反對,侯爺,到時候你記得幫我。”
“嗯。”
沈弗寒望向喧囂的街巷,眸中看不出情緒。
溫府離景安侯府有些遠,坐馬車要用大半個時辰。
才走了一半的路,溫嘉月已經累得腰酸背痛,心裡還有些匪夷所思。
上輩子她最喜歡回娘家,為此還得到老夫人不少責罵,可她依然樂此不疲,從來沒覺得累過。
可能是因為那時她覺得溫家人人都好,爹爹嗬護,繼母慈愛,繼弟溫潤,繼妹可愛,所以不覺得路途遙遠。
戳破這個假象之後,她才知曉他們心裡都在想如何吸乾她的血,自然也就覺得回娘家像上刑。
溫嘉月看向身側閉目養神的沈弗寒,她名義上的夫君。
娘家不是家,婆家也不是家。
稀裡糊塗地過了兩輩子,她都沒有家。
懷裡的昭昭忽然動了動,舉起小手在半空中抓來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