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四周,便見四十餘歲的他踏上漢白玉台階,不疾不徐地踱步而來。
沈弗寒輕輕鬆了口氣,看來他又入夢了。
他仔細看了夢裡的自己一眼,官袍是丞相才能穿的,倒也沒有太意外。
不過,這次的相貌似乎比上次年輕了一些。
他默默思忖,這幾個夢難不成是倒著做的?
來不及多想,有位公公推開了門,夢裡的自己進入殿中。
沈弗寒一同進去,環顧左右。
含涼殿與現在相比,幾乎沒什麼變化,隻是窗牖都關著,殿裡稍顯昏暗。
至於皇上……他仔細看了兩眼,目光落在龍榻上。
龍榻的簾子閉得緊緊的,他試圖掀開,想看看皇上是否穩坐龍椅,簾子卻紋絲不動。
他隻好作罷,視線落在正在行禮的自己身上。
依然聽不到聲音,隻有開合的唇齒。
沈弗寒努力分辨,卻依然一知半解,眉頭皺得愈發緊。
看來夢醒之後,他得學學唇語。
夢裡的他直起了身,靜默片刻,似乎是聽到了皇上的回答,唇角勾起淺淺上揚的弧度。
沈弗寒判斷這個笑容出自真心。
然後便見夢裡的他搖了搖頭,肅容說了句話。
他模仿著唇形複述:“……是真的……海晏河清……告老還鄉……”
沈弗寒吃了一驚,竟是在告老還鄉?
他的年紀瞧著最多就是不惑之年罷了,為何要如此?
難道他厭倦了官場?
或者不得已而為之?
亦或是,他保養得宜,看起來四十歲,實則已經六十歲了?
不等他想個明白,龍榻的簾子被人拉開。
他順勢看了過去,便是一怔。
皇上還是現在的皇上,隻是,分明比他還小上五六歲的皇上,瞧著竟然比他還要蒼老一些。
沈弗寒再次推測起來,操勞國事的緣故?
他不由得有些欣慰,皇上從懵懂不知事的少年郎長成獨當一麵的皇帝了,越看越沉穩。
沒過多久,兩人似乎因為告老還鄉的事爭執起來。
皇上吵得臉紅脖子粗,隨手將花瓶摔得粉碎。
沈弗寒眉宇緊鎖,沒想到到這個年紀了,皇上做事還是和現在一樣衝動,他不該說他沉穩。
再看自己,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不管皇上說什麼都不為所動,鐵了心地想要告老還鄉。
似是沒辦法了,皇上癱坐在龍榻上,聲淚俱下。
沈弗寒認真辨彆。
“……離開朕……你也離開……孤家寡人……”
他垂眼思索,還有一個重要的人離開了皇上?
想到一個可能,他挑了下眉。
夢裡的他忽然開始說話,沈弗寒立刻望了過去。
“……何嘗不是如此……內人早逝,女兒早夭……了無牽掛……”
內人早逝,女兒早夭。
沈弗寒艱難複述,連呼吸都在顫抖,心口像是被人攫緊,鈍鈍的痛。
夢裡的他所說的早,到底有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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