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一噎。
題字早已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他了,以後不能讓溫嘉月瞧見她送他的畫。
口中卻鎮定道:“好,改日我帶你去看看。”
如此輕易便蒙混過關了,溫嘉月不敢再多說話了。
“侯爺,現在可以睡了吧?”
沈弗寒頷首道:“睡吧。”
溫嘉月閉上眼睛,隻覺得疲憊,和沈弗寒說話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真是不容易。
身體想休息,但大腦卻異常活躍。
她不禁想,若是沈弗寒早些將沈弗非的事告訴她便好了,她也不至於誤會他這麼久。
……算了,誤會又如何,上輩子她和昭昭也是無辜的,誰又能來救她呢?
若不是她得了重生的機緣,如今早已喝下孟婆湯,了卻前塵。
想到這裡,溫嘉月歎息一聲,眼睫滾下熱淚。
她悄無聲息的,本以為沈弗寒根本不會察覺,沒想到他忽的換了個姿勢。
下一瞬,溫嘉月的臉頰便枕上了他的手臂,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沈弗寒自然感受到她臉上的濕熱。
他怔了下,用另一隻手撫摸她的臉,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水痕。
“怎麼哭了?”
“忽然想起二弟,有些難過,”溫嘉月吸吸鼻子,“他不該英年早逝的。”
她從未見過沈弗非,為他哭顯得有些假,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沈弗寒沉默片刻,安撫她道:“二弟本就身子弱,太醫說他最多活到弱冠之年。”
溫嘉月蹙眉問:“為什麼?”
哪有這樣的太醫,居然說的如此直白。
沈弗寒便將整件事跟她講了一遍。
“當時母親並不知曉自己有喜,還在戰場上殺敵,不小心受傷,這才查出有孕。”
“當時她危在旦夕,顧不了那麼多,所以用了藥,至於孩子能不能保住,聽天由命。”
“後來才知曉懷的是雙胎,弗非和弗念都平安降生,但弗非身子不好,想來便是吸收了藥物的緣故。”
溫嘉月有些詫異:“三妹一點事都沒有?”
“沒有,”沈弗寒道,“母親說弗非在娘胎裡便對妹妹好,寧願獨自承受藥物帶來的後果。”
後來證明確實如此,每次沈弗念闖了禍,總是沈弗非主動幫她背鍋。
於是將沈弗念的胃口養的越來越大,反正有二哥兜底,她什麼都不怕。
就連沈弗念和王秀才私奔,也是沈弗非不忍看妹妹傷心難過,瞞著眾人把她帶出去的。
他也想痛痛快快地活一次,可惜寸步難行。
既然自己不可以,妹妹想要,那他便幫忙。
不然以沈弗念的腦子,根本走不出景安侯府。
但是她回府時,最愛她的二哥已經不在了,沒有人無條件地幫她兜底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起來,溫嘉月知道他還陷在回憶裡,連忙打斷他。
“侯爺,太晚了,你彆再想這些事了,我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