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抬起頭,麵前是一個匾額,上書知衡院。
他記得這個院子,靠近正院,在夢裡是長大後的沈成耀的居所。
沈弗寒跟著夢裡的自己走了進去。
庭院裡,沈成耀剛練完劍,揮汗如雨,一旁的女子拿著手帕迎上去,踮腳幫他擦汗。
沈弗寒記得她,上次夢裡出現的女子,是沈成耀的妻子。
沈成耀看著她傻樂,低頭親了下她的臉。
那女子伸手拍他的胸膛,反而被沈成耀輕而易舉地握緊,拉到懷裡。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密,連沈弗寒進來也沒察覺。
夢裡的他沒有動,站在原地看著,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懷念。
顯而易見,這個夢依然是溫嘉月去世後的事,夢裡的他在想念溫嘉月還在的時候。
但沈弗寒毫不同情,甚至有些不屑。
現在倒是懷念起來了,她還在的時候乾什麼吃的?
他冷冷地盯著夢裡的自己。
夢裡的沈弗寒毫無所覺,忽的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沈弗寒微微皺眉,他可不是這樣會給人難堪的人。
待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才知曉,似乎生病了,瞧著精神不大好。
不遠處的兩人自然都聽到了聲音,那女子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捂著臉逃也似的回房了。
沈成耀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反而笑得暢快,大步向前走了幾步,拱手喚了聲舅舅。
“舅舅今日不忙嗎,怎麼有空過來?”
沈弗寒的唇語學得差不多了,簡單的話已經可以聽得七七八八,不過還是需要仔細辨彆。
他認真盯著,夢裡的他說:“我想叮囑你幾句話。”
沈成耀的神色便凝重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最近應該沒犯什麼錯吧?”
不過轉眼他便又得意起來:“我明日便出征了,舅舅,你要是想打我,我連夜跑。”
沈弗寒微微揚眉,這個夢依然是倒著做的。
上次是夢裡的他給正在打仗的沈成耀寫信,這次是還未出征。
“不打你,”夢裡的他開口,“自從成親之後,你便穩重不少,我很欣慰。”
沈成耀鬆了口氣,誇起他的妻子。
“媛兒溫柔善良,在她麵前,我不好意思不穩重,我還得給她掙軍功、封誥命呢!”
夢裡的沈弗寒扯了下嘴角,便算是笑了。
他頷首道:“有誌氣便好。”
在夢裡,沈弗寒還未見自己笑過,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模樣。
他似乎很久沒笑過了,這個笑也顯得苦澀僵硬。
好似一潭死水,就算丟一塊大石頭下去,也驚不起絲毫波瀾。
沈弗寒默默看著,沒多久,沈弗念也來了。
“誒,大哥也在?”
沈弗念將懷裡抱著的東西塞兒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