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溫父的屍體被刑部的人抬走了。
溫嘉月連一滴淚也沒掉,隻是在心底歎了一聲。
見外甥女一直沒說話,蓉娘以為她在傷心難過,連忙安慰道:“連你的生辰都記不住的父親,沒什麼可悼念的,月兒乖,有舅舅舅母在,誰都不能欺負了你!”
聽了這番話,溫嘉月鼻尖一酸。
她主動抱住她,輕聲道:“多謝舅母。”
“怎麼還是哭了?”蓉娘手忙腳亂道,“這可怎麼辦,我不會哄姑娘啊!”
她性子豪爽,又隻有一個兒子,麵對嬌嬌軟軟的外甥女,隻有手足無措的份。
沈弗寒走上前來,攬住溫嘉月的肩。
“舅母彆擔心,月兒是被您感動的,我帶她回屋片刻,你們先坐。”
溫嘉月跟著沈弗寒回到臥房。
沈弗寒用手背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問:“我沒有阻止張氏,你可怪我?”
溫嘉月搖搖頭。
她對溫家人早就沒有親情可言了,落得這個下場,是他們活該。
隻是……
溫嘉月不高興道:“我還得為他守孝九個月。”
律法規定,未婚女子需守孝三年,已婚女子需守孝九個月。
期間肯定不能懷孕,不然便會被人戳脊梁骨。
沈弗寒抱住她,沉聲問:“這麼想生下慕慕?”
溫嘉月反問:“你不想嗎?”
“想,但我更想,”沈弗寒輕吻她的鬢發,“與你黏在一起。”
不過守孝九個月確實有些久了,除了不能行房之外,連鮮豔的衣裳都不能穿,也不能食葷,宴會也不能參加,包括婚宴。
按照四弟的想法,肯定是想儘快迎娶謝姑娘的。
沈弗寒暗自琢磨,怎麼才能減少幾個月。
翌日,休沐結束,百官上朝。
除了一些國家大事之外,提及最多的便是為長公主定罪。
民間有關長公主和沈弗寒的說書和戲折子排演了數月,早已傳遍千家萬戶。
所以大臣們都沒有忘記此事,又有沈弗寒的授意,紛紛上書諫言。
皇帝安撫道:“此事尚未查清,需暫緩幾日,眾愛卿不必心急。”
大臣也得給皇上麵子,便也不再提了。
皇帝問:“眾愛卿可還有參奏?若無事便退朝吧。”
刑部尚書出列,說起一件看起來與長公主無關實則息息相關的事。
“啟稟皇上,昨日算學博士溫興宗慘遭妻子張氏殺害,這兩人正是給沈少卿下毒的溫氏女的父母。”
沈弗寒亦出列,躬身回稟:“此案發生於景安侯府,微臣未能及時製止,還請皇上責罰。”
一聽這話,皇帝還有什麼不懂的,他本就覺得愧對沈弗寒,聞言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此案照常處理便好。”
寧國公出列道:“皇上,算學博士溫興宗死有餘辜,若景安侯夫人為此守孝九個月,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微臣懇請皇上將守孝之期減短數月。”
沈弗寒反駁道:“內人一片孝心,不必如此。”
皇帝擺擺手:“聽朕的,定為守孝三個月。沈愛卿的年紀也不小了,彆的大臣像這個年紀至少有三個嫡出子嗣了,你也是時候該有個孩子繼承侯府了。”
沈弗寒怎麼也沒想到皇上居然還會調侃他一句,不由得有些尷尬道:“微臣領命。”
聽皇上說起子嗣,彆的大臣靈機一動,紛紛出列。
“皇上,您的後宮也該開枝散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