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真的快樂嗎？
她真的清醒嗎？
於是，第一次的，在激烈的欲望後，陳述問淩漪：“你想出去嗎？”
身上的所有氣息和汗水都被納米機器人帶走，淩漪躺在陳述的胸前，懶洋洋道：“為什麼要出去，這裡很好，我不出去。”
陳述沉默了片刻，小心發問：“我從縫隙中注視過你們那個世界，很美好，也很精彩。”
那裡有那麼多的人類，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是如此的生機勃勃、讓人嫉妒。
自從誕生意識開始，陳述便隨著這個腐朽破敗的公司見識人性的醜陋和肮臟，以至於他是如此的討厭那些美好。
他將生活在美好的人全部拉到了他的世界，想看看他們在極端的環境中是否還能保持那樣的美好。
實驗結果是：不能。
那些在現代社會保持著禮貌和溫和的人類，在死亡和殺戮麵前，都露出了最為赤裸的、最為原始的醜陋。
他們會為了活下去而做出無數肮臟的事情，會互相傷害、會醜陋的尖叫求饒，這與他在這個公司中見到的那些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即便他們如此努力，到最後活下來的也不過是走上了成為他傀儡的路罷了。
他享受那些人在那一刻的絕望和咒罵，然後將他們放入現實世界，為他尋找更多的獵物。
可奇怪的是，無論是在這裡、在私下露出多醜陋麵目的人，當回到現實世界後都會披上一層溫和的皮囊。
他們溫和的欺騙著家人，享受著那些人的溫暖和關愛。
有些離開這裡的人，在無法忍受繼續害人之後會選擇自殺。
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留下的話是讓父母多吃些飯，不要再想他。
在這些感情之中，陳述無比清晰的知道他就是陰暗本身，不論什麼樣子的人到了他的世界都會被他浸染成他的顏色。
那……淩漪也會嗎？
陳述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便覺得有些窒息。
他是如此的想將她留在自己的世界，又是如此的不想讓她沾染不潔的顏色。
在進入這個蠶繭之後，陳述的核心沒有一瞬間的休息，從歡喜到惶恐，再到想將她送離這個世界。
無數的念頭在他惡毒核心翻滾，幾乎將他撕扯成了兩個人。
他輕輕撫摸著淩漪的發絲，聲音無比的溫柔：“可外麵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有你未儘的學業，你難道一點都不思念過去的生活嗎？”
淩漪頭蹭啊蹭，蹭到了陳述的腹肌，甚至在他腰側凸出的那一塊肌肉上輕輕咬了下。
她的聲音因為欲望而透著糜麗的粘膩：“不想啊，我在這裡，有你就足夠了。”
她抬起頭，用雙眸撫摸陳述的每一寸肌膚：“難道你不喜歡這隻有我們的世界嗎？我隻看到你，我隻屬於你。”
她的聲音中全是誘惑，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這往往又是一場情事的開始。
可現在，陳述卻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不敢再放縱她的欲望，不敢再將她拉入更深的深淵。
這個夢很好，他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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