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她那一隻手放倒好幾個漢子的功夫,也不說她調教兵卒的本事,更彆說她如今主管後勤,手握他們的糧餉。
就說她手底下的人命,就足夠他們心驚膽戰。
在這場改餉的動作中,多少熟悉的人就那麼莫名其妙的被查出以前屁股不乾淨的事情,頭被掛在旗杆子上風乾了!
至今為止,將領們也不知曉淩漪是怎麼能挖出那麼多古早的事情,讓那些人身敗名裂的。
未知令人恐懼,在淩漪不知道的角落裡,已經有人在謠傳淩漪派人蹲人家房梁,偷聽小話。
若非如此,根本無法解釋她的神通廣大。
淩漪掃過將領們一張張拘謹的臉,笑得像是狼外婆一樣溫和:“諸位且忙,我同是來聽宣,不必在意。”
這話一出,薛鎮愣了下。
淩漪加入義軍的時候,處於罕見的和平時期,她又一直在忙碌內務,他一時間還真的忘記了給淩漪安排事情。
當然,這種事情是不能表現出來的,不然這惡劣的女人又要給他好看。
他麵不改色道:“你手下俱是精兵強將,留守營中與我等合流攻堅。”
淩漪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這慌得一匹的男人,好心的沒有拆穿他。
攻堅就攻堅吧,她那由一千擴充到三千的兵卒,在這場戰爭中實在是不起眼,能起到這個作用就已經很不錯了。
隨手在身邊人肩膀上拍了下,淩漪笑眯眯道:“真期待與將軍們共事。”
被她拍中的將軍身體僵硬了下,擠出一抹寒顫的笑來:“我也是!”
薛鎮輕咳一聲:“你們下去吧,淩偏將留下。”
“你怎麼欺負他們?”人都溜著牆邊走了,薛鎮才抓住淩漪的手腕,將她給按在椅子,無奈道。
他發現了,淩漪天生就帶著一股的惡劣,看著彆人不高興她就高興。
淩漪懶洋洋的側身靠在他身上,感受他驟然僵硬起來的腹肌,抬手拍了下:“放鬆。”
行,不欺負你屬下,欺負你行吧。
薛鎮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放鬆自己緊繃的身體,聲音發悶:“你還是去逗他們吧。”
明知道自己最怕這個,卻總是要這麼逗他,這女人真是……
薛鎮深深歎了一口氣,神色全是無奈。
淩漪抬眸望著他那人高馬大的委屈模樣,莫名的就想起一句話:
人在義軍,二十八歲,害怕軍隊霸淩。
然後,她笑得更開心了,直將薛鎮笑得耳朵發紅惱羞成怒,再也不肯給她靠才停下。
隨著對方軍隊的頻繁調動,大營中的氣氛越發緊張,這種輕鬆的時候已經許久沒有了。
淩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有一句沒一句的與薛鎮說著軍營中的事情,直到沉沉睡去。
薛鎮垂眸看著她恬靜的睡顏,粗糙的大手忍不住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
睡著了這麼乖,醒了的時候怎麼就是個小惡魔呢?
看了人不知多久,他緩緩將淩漪的頭移動到椅背上,拿來自己的大氅為她蓋上,輕手輕腳的出了營帳。
“稀客,您怎麼有時間來我這?”
許夫子正為糧草調動撓頭呢,就瞧見一人掀開簾子進來,當即調侃道。
這段時間,薛鎮可是像個跟屁蟲似的一直跟著淩漪,有什麼問題都要反複去問兩遍,像是從沒帶過兵的蹩腳樣子。
許夫子看在眼中,笑在心底,如今終於有機會調侃薛鎮,怎麼能放過這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