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死了。”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淩漪當即就給出了她的三字箴言,讓大帳瞬間安靜下來。
爭吵的將軍們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愣愣的看著淩漪,又看了一眼薛鎮,半晌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薛鎮也愣了。
從他成了這個義軍統領後,多久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上一個應該是兩年前了吧,有個人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殘暴不仁,讓他直接拖出去砍了。
而淩漪這三個字,還不如說他殘暴不仁呢。
哪個上位者,愛聽彆人罵自己蠢?
他的臉山雨欲來般黑了下來,漆黑的眸子凶狠的瞪著淩漪,身上逐漸散發敵意。
作為武將,他的身形是極為高大健碩的,此刻沉沉的氣勢壓過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反正剛剛還勸的許夫子是閉上了嘴,不敢說話了。
他雖憂心忡忡,卻也怕薛鎮。
怕他一怒之下砍了自己,那義軍可就真的沒救了。
這……這淩漪怎麼膽子這麼大呢?
他還想把將軍托付給她呢,如今看來等不到將軍戰敗那天,她就得死在將軍的刀下。
許夫子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接下來殘忍的一幕,將軍手邊可是有一柄刀的,這不得抽冷子來一下?
“滾出去!”薛鎮突然冷冷的開口。
淩漪冷笑著看著他,倏然起身,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那力道,像是要將她的手腕給握碎。
“滾出去。”握著淩漪的手腕,薛鎮又平靜的重複了一次。
比起剛剛的暴怒,這語氣可謂是風輕雲淡,可就是這樣的平淡,卻讓所有人後背都冒出了白毛汗。
剛剛還吵得熱鬨,你一嘴我一嘴的人,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抬起屁股轉身就走。
不多時,帳篷中隻剩下想救一下的許夫子和他們兩人。
“將軍……”他試圖打破僵局。
“出去。”回應他的是薛鎮同樣的聲音,少了個滾是他的尊敬。
許夫子張張嘴,在薛鎮的蓄勢待發下搖了搖頭,離開帳篷。
當人都走空了,淩漪猛地一扯,收回了手,淡淡道:“將軍好大的威風,嚇死我了。”
薛鎮冷冷的看著這個辱罵他的人:“你想死嗎?”
淩漪在帳篷中轉了一圈,在刀架旁停下。
她握住刀柄,緩緩的拔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你說這樣?”
覺得左手不順暢,她換了右手又比劃了下:“又或者是這樣?”
薛鎮的一腔怒火,在她這比比劃劃下驟然消失不見,心臟漏跳一拍,上前要去拿那柄刀。
“彆動!”淩漪厲喝了一聲,刀子唰的一下就橫在了薛鎮的脖子上:“還是這樣?”
薛鎮猛地停了下來,脖子距離撞到刀刃不過一寸。
倘若他衝得再快一點,今天義軍就要換首領了!
他咬緊牙關,冷冷的看著淩漪:“你要殺我?”
那質問的模樣,不像是猛虎咆哮,更像是大狗在質疑主人為什麼不讓他進門。
淩漪失笑,將刀子撤回來,隨意一扔,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