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人狼狽的捂住臉,不想暴露自己的狼狽,可發悶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說實話,殷梟並不喜歡她此刻為殷鴻傷心的模樣。
但同時,他又沒有任何道理不讓淩漪傷心,畢竟在她心中她的丈夫剛剛死去,另外一個人便用著與他相同的臉,霸占了他的家庭、他的父親、他的財產,此刻竟還敢頂著與他耳鬢廝磨過的相同麵龐來關心她。
這麼一想,殷梟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還好他沒什麼道德,不然說不定真的會為此而愧疚。
“是因為我和哥哥太像了嗎?”他無知無覺得戳著淩漪的痛處,輕聲道:“讓您想起了他?”
“可以了。”手之後的唇吐出哀傷的聲音,不想聽他繼續說話。
“但一切總會過去的,他在地下也不希望您一直沉浸在傷心中,走不出來。”殷梟聽過殷鴻在新聞中的聲音,此刻刻意模仿著他的腔調來安撫淩漪。
此舉不說是火上澆油,也得說是雪上加霜,反正他是看到淩漪掌中有水意滲出。
這一刻,他感到莫名的快意。
這眼淚是為殷鴻而流,更是為他而流。
他在她麵前,終於不再是一個空茫的符號,而是一個能真切引起她心情波動的人。
唇角幾不可查的翹了下,他在女人憤怒瞪過來的眼睛中,乖巧的暫時保持了沉默。
淩漪紅著一雙眼睛,冷冷的瞪了殷梟一眼:“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她憤怒的端起麵前的一個杯子一飲而儘,便起身離開了餐廳,急促的腳步訴說著她此刻的憤怒。
但是,她喝掉的那一杯是牛奶。
這憤怒之下的隨意之舉,卻讓殷梟愉悅了許久。
在某種程度上,他又勝利了一次。
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離開空曠的房間,淩漪坐上車子的瞬間,便收起了麵上的憤怒。
為了讓人都感受她的悲傷,她昨天確實沒有吃什麼東西,剛剛叫一杯咖啡也隻是在貼合她疲憊的人設。
可實際上,她又不是蠢貨,又怎麼會在有更好的辦法之時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那杯牛奶,是她刻意為之。
既能不讓她喝苦湯子,又能讓蠢魚高興一整天,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此刻,駕駛座上遞過來一個保溫盒。
淩漪接過盒子,打開後映入眼中的便是海鮮粥包子和小鹹菜。
她對著前座的司機笑了下:“多謝周叔。”
這是他父母在的時候就在用的司機,也是看著她長大的老人。
在她表演對殷鴻的深重感情時,周叔更是她的出色後勤,能保證她在不吃不喝一整日後吃上色香味俱全的餐點。
周叔搖頭歎息:“你這樣怎麼行呢?幾天身子都熬壞了。”
一個包子將腮幫撐得鼓鼓,淩漪恍惚間有種爸爸媽媽還在世,她起晚了拎著餐盒被周叔送去趕早八的感覺,那時候周叔說的也是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