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條狗一樣,在充斥著老鼠、垃圾和屎尿的大街上小心躲藏,懷中揣著他打黑工賺來的錢。
他得小心藏好,才能不讓那些毒鬼將他的錢搶走換貨。
隻要攢夠一筆錢,他說不準就能給自己換個地方生活。
瘦弱的孩子躲在街角,卻突然被幾聲粗暴的喝罵打斷,眼前幾個眼神明顯渙散的白人盯著他,手臂上的針孔訴說著他們的不堪。
這些人知道這個亞洲小子有兼職又沒力氣,是最好的打劫對象,若不是時常找不到他的藏身地點,他們一定每天都會從他身上攫取利益。
今天真是好運氣,竟然再次找到他了。
殷梟在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中便是一涼。
他握緊懷中的小刀,眼神像是鬣狗一般陰狠的盯著這些人,喉中發出低低的威脅:“滾開!”
但小孩子的威脅,又能有什麼用呢?
即便他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去掙紮,即便他用刀子劃傷了一個人,卻還是被那些成年人搶走了他的錢財。
成年人們因為流血而更加的暴虐,因為被反抗而生出毆打欲望,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發泄著壓力。
在那些人走的時候,殷梟倒在地上,渾身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
他兩隻眼睛腫得隻能看到一條縫,模模糊糊的看著眼皮外的世界,恨不得閉上眼睛,離開這個讓他感到惡心的世界。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餘光偶然瞥見了一雙絕對不該出現在這種街區的乾淨皮鞋。
皮鞋的主人站在牆壁角落,再往上是筆挺的西褲。
殷梟不敢再繼續抬頭看這不該出現在這的體麵人,生怕惹得他們煩惱而徹底失去生命。
他將臉貼在肮臟的地麵上,假裝暈了過去。
不知道多久後,他從眼皮縫隙中看到那雙皮鞋接近自己,聽到那雙皮鞋的主人用嫌惡的語氣說:“果然。”
那不是他聽慣了的外語,是他有些熟悉的母語。
而那聲音,也曾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
他並不喜歡自己,並且在和他的太太離婚的時候,嫌棄的將他的撫養權扔了出來,交給一個半瘋的女人。
如今,那個嫌棄他的人再次出現,並以更高傲的姿態來俯視他,並說出一句“果然”。
就像在指著他說:看啊,就是這個垃圾,我在他小時候就已經看出他不是好東西,現在果然爛泥扶不上牆。
“先生?”殷梟聽到他身邊的保鏢輕聲開口,像是要問要不要將他帶走。
扭曲在身下的拳頭悄然攥緊,殷梟不想承認心中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算了,不要管他。”男人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我的孩子不可能是這副模樣。”
努力抬起的眼皮在這一刻徹底閉合,殷梟就像是真的昏過去了一樣,沒有再試圖去看那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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