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南北地域的巨大差異,她的生活瞬間陷入混亂不堪的境地,仿佛變成了一地雜亂無章的雞毛,根本無從下手收拾。
這裡的氣候與她熟悉的家鄉完全不同,時而酷熱難耐,時而濕冷刺骨,飲食方麵更是天差地彆,重辣、重鹹的口味令她難以接受。
身體上的不適很快接踵而至,她頻繁地因為水土不服而生病。
感冒發燒成了家常便飯,幾乎每過兩三天就得遭受一次病痛的折磨。
更糟糕的是,長期以來一直困擾著她的低血糖問題,在此刻愈發嚴重起來。
每當她忙碌於家務或外出辦事時,突然襲來的頭暈目眩總會讓她猝不及防,甚至好幾次直接暈倒在地,額頭和臉頰被磕得鮮血直流。
麵對這一係列狀況,本應給予關懷和照料的石林,
非但沒有展現出絲毫的體貼之意,反倒火急火燎地催促她趕緊去找份工作掙錢。
他毫不留情地指責道:“哎呀,瞧瞧咱們家現在這情形,你可不能再整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裡啦!”
緊接著又埋怨起林淺來:“林淺啊,你到底是咋回事嘛?怎麼連一分錢都沒能存下來呢?”
“還有啊,你之前上班那麼長時間,難道就一點兒積蓄都沒有嗎?”
他似乎隻看到了家庭的經濟壓力,卻忽略了林淺的身體和感受。
林淺中專畢業,沒什麼高學曆,在這個人情世故小縣城,找一份好工作談何容易?
最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超市理貨。
她還記得那裡的超市冷庫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
有一次林淺把最後兩箱酸奶壘上推車時,手機在圍裙口袋裡震動。是石林妹妹發來的語音,背景音裡混著小孩的尖叫。
"嫂子,媽讓你下班帶兩斤前腿肉,要肥瘦相間的。"指甲撓黑板似的嗓音頓了頓,"再買盒費列羅,大寶說同學都有。"
林淺抹了把額頭的汗,掃碼槍紅光掃過價簽。
199元的巧克力禮盒,抵她三天夥食費。冷庫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她想起今早鏡子裡斑禿的頭頂——醫生說這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收銀台排隊的顧客突然騷動起來。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指著收銀員大罵:"小票給我看清楚了!48塊的進口礦泉水,當我是冤大頭?"
林淺本能地往貨架後縮。
三個月前同樣的場景,她被投訴扣了半月獎金。那時石林怎麼說來著?
"你就不能機靈點?"他摔了遙控器,"知不知道現在家裡多難?"
"小林!去倉庫補貨!"主管的吼聲炸響在耳邊。
林淺踉蹌著扶住推車,腕間的淤青撞在金屬把手上。
每天,搬貨,理貨,收拾倉庫,空餘時間都要林淺在超市裡的打折商品前站上整整一天,腰腿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長時間的站立讓她的雙腳腫脹,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回到家後,她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還要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為一家人準備飯菜。
看著一大家子人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她的勞動成果,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辛苦,林淺的心裡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她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默默流淚,心中的苦水無處可訴。
命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林淺,繼續對她進行無情的折磨。
那天,她的公公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和婆婆不知道因為什麼小事發生了爭吵。
公公突然大發雷霆,對婆婆大打出手。婆婆為了躲避公公的追打,慌亂中突然扯了林淺一把。
林淺當時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身體本就不便,這一扯讓她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公公踢倒的椅子,就這樣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林淺隻感覺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沉重地告訴她,她的孩子沒有保住,而且因為子宮大出血,不得不摘除子宮。
這意味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到這個噩耗,林淺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抱著石林,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哭聲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那是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悲痛,也是對未來生活的恐懼。
石林看著悲痛欲絕的林淺,表麵上表現得很心疼,安慰她說:“沒關係的,我和我女友有兩個孩子,可以接過來。”
林淺聽到這句話,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都懵了。
在林淺的再三追問下,石林終於說出了隱瞞了她兩年的秘密。
原來,石林在高中時曾有個前女友,兩人偷吃禁果後,女方偷偷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如今大兒子8歲,小女兒6歲。林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深愛的丈夫竟然對她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他為什麼要騙我?我們之間的信任呢?”那時林淺還在心裡不停地問自己,淚水止不住地流淌。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傻瓜,一直活在石林編織的謊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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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因為她不能生育,石林一家人就打算去把那兩個孩子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