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地球音樂學校的梧桐樹下,幾張木桌拚在一起,攤滿了星圖、樂器圖紙和半杯涼透的星莓茶。
賴多多盯著桌上閃爍的坐標雛形——五個亮星點像斷了線的珠子,在全息星圖上孤零零地懸著,突然拍了下桌子:“要不辦場‘星際情感交響會’吧!”
這話一出口,正在給合成器換琴弦的卡諾手一抖,琴弦“嘣”地彈飛,正好掛在旁邊的梧桐樹枝上。
“交響會?!”
他蹦起來去夠琴弦,差點摔個趔趄,“我舉雙手雙腳讚成!到時候把全星際的音樂人都叫來,用骨笛、冰琴、隕石鼓一起奏樂,能量肯定能炸了這星圖!”
顧晏辰指尖在星圖上滑動,眉頭慢慢舒展開:“這個思路可行。情感能量講究‘共鳴疊加’,越多不同星球、不同經曆的人參與,能量越純粹也越強大。”
他指著星軌儀的晶石,“而且要讓最後一個錨點穩定,必須有‘多元情感共振’——不隻是思念,還有期待、溫暖、甚至曾經的遺憾,這些都是能穿透時空的能量。”
“我這就去聯係部落!”
賴多多掏出通訊器,剛撥通阿夏的號碼,就見校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骨笛聲——伽馬星的阿雅扛著半人高的骨笛,身後跟著七八個穿獸皮裙的部落孩子,每人手裡都攥著個用星礦珠子做的小哨子。
“聽說要找地球,我們族長把壓箱底的‘聖骨笛’都給我了!”阿雅把骨笛往桌上一放,笛身上的獸紋在陽光下泛著光,“這笛子吹起來能讓星塵跟著晃,說不定能幫著引能量!”
話音未落,冥王星的洛冰抱著個迷你冰琴走了進來,琴身還冒著絲絲寒氣——為了防止冰琴融化,他特意裹了三層冰絨布。
“我調整了冰琴的共振頻率,”
他輕輕敲了下琴鍵,清脆的聲響像冰滴落在湖麵,“和地球北極冰川的頻率誤差不到0.5,應該能和古地球遺物產生呼應。”
反情感聯盟的前音樂教授周明也來了,手裡提著個印著“地球音樂頻率研究”的鐵皮箱,打開一看,裡麵全是手寫的樂譜和頻率記錄。
“我整理了地球從1950年到2100年的民歌頻率,”他推了推眼鏡,指著其中一頁,“《茉莉花》的‘6535’旋律段,和星軌儀晶石的基礎頻率最接近,是激活錨點的最佳選擇。”
籌備交響會的三天裡,學校徹底變成了“星際音樂工坊”。
梧桐樹上掛滿了各星球的旗幟——伽馬星的獸骨旗、冥王星的冰晶旗、邊緣星球的星礦旗,連樹乾上都貼滿了孩子們畫的“地球祝福畫”,有畫著地球和星際飛船手拉手的,還有畫著梧桐樹下大家一起唱歌的。
卡諾把合成器搬到舞台旁,天天和洛冰“吵架”。“冰琴的音準太涼了!得加點暖色調的音色!”
卡諾邊說邊往合成器裡加星脊木吉他的采樣,洛冰卻搖搖頭:“冰琴的冷頻能穿透時空乾擾,要是加暖音,信號會被星塵擋住。”
最後還是賴多多折中——讓阿雅用骨笛的中音段夾在中間,既保留了冰琴的穿透力,又添了幾分暖意。
反情感聯盟的前成員們也沒閒著。之前偽造礦工證詞的演員阿力,穿著洗得發白的礦工服,天天在門口當引導員,見到人就遞上印著“地球加油”的星礦書簽,手忙腳亂的樣子逗笑不少人。
有次礦工大叔來送木琴,見他緊張得手心冒汗,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前的事早忘了!現在你幫著找地球,就是好樣的!”阿力眼圈一紅,差點把手裡的書簽撒一地。
最熱鬨的是彩排時。
阿雅教孩子們用骨笛吹《遷徙歌》,孩子們吹得參差不齊,卻越吹越起勁。
周明坐在鋼琴前,彈起地球的《歡樂頌》,台下的觀眾不管會不會唱,都跟著拍手。
連顧晏辰都被拉來當“臨時鼓手”,用拓拔送來的迷你隕石鼓,敲出簡單的節奏,雖然偶爾會錯拍,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交響會當天,露天舞台被圍得水泄不通。
舞台中央搭了個透明的能量罩,裡麵放著星軌儀和地球通訊器,藍色晶石和淡綠色的星淚石並排躺著,像兩顆被精心嗬護的星星。舞台周圍的觀眾席上,有人帶著地球圖案的徽章,有人舉著“等地球回家”的牌子,連星際廣場的大屏幕都同步直播,據說全星際有超過十億人在看。
“各設備準備就緒,精神力監測儀正常,星淚石能量儲備滿格。”
顧晏辰站在控製台前,對著通訊器說,然後轉頭看向賴多多,遞過一把擦得發亮的木吉他——這是阿木特意為她做的,琴身上刻著“地球?星際”四個字。“彆緊張,我們都在。”
賴多多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走上台。
台下瞬間安靜下來,連風吹梧桐葉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