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法不可廢,但法可酌情。”
就在朝堂安靜的落針可聞的時候,卻是突然又有一人從朝班之中站了出來。
此人甚是麵生,麵白無須,那張比較柔和的臉上帶著幾分淡淡的傲氣。
朱允熥盯著這人看了幾眼,卻是沒有什麼印象。
隨即搖了搖頭,笑問道:“具體說說,什麼叫做法可酌情。”
“是,陛下!”那人麵色一喜,躬身回道:“正所謂依法治國乃強國之策,可往往法律在很多時候是死板、呆滯的,就比如一個男子因為母親受辱而亡,但仇家又位高權重,他無法在法律之上找到公平自己前去殺了仇人,這種情況若是按照法律就應該處死殺人者。
但若是處死殺人者,那誰又替他受辱而死的母親申冤?
故而臣認為法可酌情……”
“秦王幾位殿下的情況也正是這般,雖幾位殿下鑄下大錯但畢竟此事本就牽扯皇家內務,故而在依照法律的同時也應按照陛下的意思處置。”
“這樣既能做到依法,但隻要不是處罰太輕,也不至於違法。”
話語稍停,那人的目光在開濟和詹徽幾人身上流轉片刻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所以藩王之罪可陛下一言而決,但在背後攛掇幾位殿下的那些人卻是必須要遵照法律進行公正判決,這樣才能給天下人豎起法律為公的大旗。”
“哈哈哈!好,說得好。”朱允熥一時沒忍住,大笑出聲。
他沒想到朝堂之中竟然還有如此能言善辯之人,關鍵他這幾句話看似誰都沒有得罪,可卻是有指鹿為馬的意思。
藩王造反正經的可是天下事,經過他這麼一說就成了皇家內務了。
關鍵你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反駁,屬實是有幾分詭辯的本事。
笑過之後,朱允熥盯著那人問道:“愛卿姓甚名誰,如今官居何職?”
不是開玩笑,朱允熥是真不知道此人是誰。
朝廷改製後,這段時間本就有許多官員調動,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朝中許多官員也將目光投向此人,疑惑者眾多。
那人微微揚了揚下巴,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但又是非常識時務地躬身道:“回陛下,臣名公孫拙,如今在外交部任職員外郎。”
“公孫拙,名家之人?”
不知是誰,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驚呼一聲。
嘶~
頓時朝廷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先有法家,如今又跳出個名家之人。
這是百家都不再隱世,全部都要出山了嗎?
尤其是那些儒家官員,一個個臉上表情都是十分精彩。
其實他們從開濟亮出法家身份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今後的朝堂絕對不會再是儒家一言堂,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法家、名家還有薛家支脈的兵家之人全部進入了朝堂,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朝堂還有其他家的人?
縱橫家、雜家、農家、雜家……
是不是已經早就藏在他們之中了?
一時間,儒家官員看周圍昔日好友的目光都變得審視起來。
“名家?姓公孫,莫非你乃公孫龍後裔?”朱允熥也是好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