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吳振郡臉色深沉,一句“你們來此,究竟何意?”大廳瞬間鴉雀無聲。
大師娘卻依舊從容,她微微欠身,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大伯言重了,吳天是吳家血脈,在外漂泊近二十年,近來聽聞武林傳言,說二十年前吳家內鬥因吳天父親而起,害他母親殞命,三叔家也遭不幸。我們隻想了解事情真相……”
“好一個了解真相,我看是心懷不軌!”
大廳裡突然炸響一聲厲喝,眾人齊刷刷轉頭望去,隻見吳家大公子吳凡大步走了進來,滿臉怒容,目光直射吳天一行人。
大師娘冷冷掃視了一眼吳凡,見他在吳振郡身旁坐下,開口問道“這位哥哥是?”
族長連忙打圓場“這是吳家大公子吳凡,也是吳天的大哥。”
大師娘起身拱手“見過大哥。”
吳凡卻昂著頭,一臉不屑。
大師娘神色不變,,緩緩坐下說道“大哥,二十年前你不過十歲,吳天才四歲。當年吳家內鬥使家族元氣大傷,誰都不願它發生。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我們本就是一家人。我小師弟吳天隻想查清殺害母親的凶手,絕不牽連無辜,更不想把事情鬨大。若真能找到線索,也絕不會用武林決鬥私了此事,必交由國法製裁。”
她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沉重“至於三叔一家的不幸,我們同樣深感悲痛與內疚,傳言此事與吳天父親有關,我們正是想弄清當年他與幾位叔伯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請大伯,二伯明示。”
一番話不卑不亢,不溫不火,恰恰說到眾人的心坎上,大廳裡的氣氛悄然緩和了些許。
大師娘說完,皆陷入了沉默。吳振郡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片刻後咬牙道“也罷,既然你們非要知道,我便說了。”
他望著八仙桌,聲音沉得像浸了水“那是一個夏秋交際的傍晚,就是在這張八仙桌上,我,你二伯吳正新,三叔,還有吳天的父親吳振邦,正喝酒談事。當時吳家產業在我們手裡蒸蒸日上,正好趕上了國家大發展的機遇,偏你父親要另辟蹊徑,說要去開辟海外市場,還拉攏你三叔同去。”
吳振郡輕咳一聲,抿了一口茶,壓了壓情緒,繼續說道“你三叔管著藥業,你父親管著木材生意。他倆偌真走了,要抽走的資金足有好幾千萬,占了家族一半家當——咱們想辦家具廠、在省城開中藥堂的計劃,也要徹底泡湯了。你三叔新婚剛兩年,家裡那孩子才一歲,經我和你二伯反複勸說,總算鬆了口,決定不走了……可悲劇,偏就這麼來了。”
說到這兒,他眼眶泛紅,聲音止不住發顫,再也說不下去。
二伯吳正新心頭一緊,接過話頭,聲音也帶著些許苦澀“那天睌上七八點鐘,你父親本就年輕氣盛,見你三叔喝了酒還臨時變卦,頓時紅了眼。他將兩隻筷子架在碗上,明擺著是兄弟分道揚鑣,各過各的獨木橋。他猛地一個起身,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你三叔正好坐在他左手邊,那雙筷子像利箭般飛出,一隻穩穩紮進他的心臟!”
吳正新聲音顫抖,繼續說道“你父親是習武之人,那掌力大勢沉……你三叔當場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我們慌忙扶起他,我趕緊點了他的止血穴,緊急送往醫院,可半路上就傳來噩耗,你三叔人沒了……”
這話如驚雷炸響,大廳裡死一般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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