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蘇腳踏陽台,手中長劍已然不知去向,他的掌中,依然托著茶杯,麵對名動昆蒼的亂雲之主,他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
他的身邊,風姬臉色已經變了。
她的手指,搭在腰間。
腰間,是她的劍。
“林小蘇,闖我亂雲天,傷我愛婿,是否有些過了?”赤練沉聲道。
林小蘇淡淡道:“赤宗主此刻甚是平和,那本人不妨與你平和對話。你該當清楚,並非我刻意廢掉你家愛婿,而是你家愛婿下殺手於前,江湖之上,遇殺而反殺,千古一理也。我沒有一劍斬他腦袋,隻是廢掉他的修為,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之上。”
言語絕對的不卑不亢。
這就是他麵對悟境一慣的態度。
赤練眼中瞳孔收縮:“本座實在很想知道,你敢在本座麵前放肆,到底是何種倚仗?”
林小蘇笑了……
他竟然笑了!
赤練瞳孔收縮,牢牢鎖定於他,整座酒樓之人,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風姬,此刻也覺得全身上下,都被一條巨型毒龍鎖定,氣息不暢。
然而,林小蘇的笑容竟然輕鬆平和:“赤宗主,我想鄭天言鄭宮主,陰九幽陰觀主,此刻也在揣摩,我林小蘇敢在悟境巨頭麵前放肆,究竟是有何倚仗。”
城西北,一人臉上變色,他赫然就是陰九幽。
城東南,也有一人臉上變色,他赫然就是鄭天言。
是的,兩大悟境都入了亂雲天。
雖然林小蘇沒有發現他們,但是,這話,不就是對他們的譏諷嗎?
一般情況下,悟境巨頭聽到這種譏諷,該當直接出手,弄死他。
但眼前情況決不一般。
他恰恰這麼說話,悟境巨頭恰恰不敢出麵,至少,在鄭天言和陰九幽看來,讓赤練直麵他的超級底牌,遠比他們現身,要強得多。
赤練森然道:“本座無需揣摩!本座直接捍碎你的全身骨頭,讓我家愛婿有個治傷的好心情!”
聲音一落,他一掌拍出。
這一掌,遮天蔽日!
唰地一聲,風姬手中長劍出鞘……
長劍之上,一朵青花急劇搖曳,因為她慌了!
所謂超級底牌之說,是她這一路上揣摩最多的,超級底牌,麵對昆蒼勾心鬥角的悟境巨頭,的確是有著很大的威懾,他算準了所有悟境,都希望彆的悟境站出來作測試,而不願意親身測試。
然而,赤練與眾不同。
他是狂徒性格。
親家被殺,亂雲天頂層力量減員,已經足夠他惱火的了,今日,林小蘇來到亂雲天,廢了他的女婿,他的牛脾氣發作,當場就要弄死林小蘇。
這種不管不顧的性格,真是空城計的大敵啊。
師弟,你……你到底有沒有底牌?
沒有的話,咱們倆大概都要被你那狗屁空城計給害死。
即便有,也未必殺得了赤練。
即便真的可以殺掉他,一次性的底牌用了,後麵怎麼辦?
不管她多麼樂觀,她都知道眼前之局,已經是絕命局。
突然,一股輕煙掠過長空。
無聲無息間,林小蘇和風姬的身邊,多了一人。
一個年輕女子!
她的手一抬,一塊烏木令牌迎向空中落下的巨大真元掌。
狂風呼嘯,她的頭發猛烈向後飄出,似乎承受了千斤重壓,但她的聲音響亮傳出:“赤宗主,家師請你住手!”
呼!
這隻巨大的真元手掌憑空停下。
激起的狂風,讓酒樓宛若成了風浪之上的小舟,搖擺不定。
赤練瞳孔收縮,盯著她手上的令牌。
林小蘇眼中,一圈奇異的波紋如同漣漪蕩去,也盯著這女子的半張側臉,他的心跳,有片刻間加速。
達瓦!
她出現了!
在他即將發動絕命一擊的時候,出現了……
“天師……何意?”赤練沉聲道。
天師!
風姬心頭猛然一跳,目光投向這枚令牌,這塊令牌,烏木所製,古色古香,上麵赫然有一具棺材。
這就是天師令?
這就是亂雲天傳說中的另一尊大能:天師?
達瓦深深一鞠躬:“家師不想與宗主為敵,隻是這位公子與家師有些淵源未了,需要見麵一敘!”
赤練臉上風雲變幻:“本座昔日有言在先,三枚天師令,本座為他做三件事情,今日之事,算是第二件!”
“多謝宗主!”達瓦手一起,手中天師令擲向赤練。
赤練手一抬,天師令碎成粉末。
他一步踏出,出城。
第二步踏出,上山。
第三步,人影一幻,消去了真元化形,消失得無影無蹤。
城中之人,麵麵相覷……
東南酒樓,一名老者長長吐口氣:“竟然動用了天師令,這位神秘的天師,難道是他的靠山?”
“師叔,何為天師令?”旁邊一名年輕人道。
老者道:“傳言這位天師,幫了亂雲天很多,所以,亂雲天兩位宗主給了他三枚天師令,也等於答應他三件事情。隻要出示天師令,不管何等匪夷所思之事,兩位宗主都必須無條件答應。”
“那……天師令,豈不比宗主令更有效?”
“那是自然,這個小子,竟然讓天師甘願舍棄一枚天師令,他與天師究竟是何種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