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再長的河道,在風姬內力作用下,小船兒也是輕鬆而度。
前麵就是她與林小蘇都熟悉的生花穀了。
兩岸紅花綠樹,似乎比外界更早到來。
尊主峰的那樹桃花,更是嬌豔。
兩人離舟而上,幾個起落就到了樹下。
桃花香味飄然入鼻之時,另一縷奇妙的花香從洞中傳來,風一吹,衣袂飄,洞口處,一女盈盈。
花妙依。
時光如流水,落在彆人身上,往往是帶走春光留下風霜,而在她身上,似乎帶走的隻是塵埃,留下的永遠是春天。
“花尊主!”林小蘇鞠躬。
花妙依輕輕一笑:“剛剛就在公子站立之地,我聽到了來自江湖的傳聞,公子一戰而殺赤練,昆蒼風潮,將百年不息也。”
“其實,這段時間,我與師姐並肩,並非隻殺赤練一人。”林小蘇道。
花妙依嬌軀一震……
“陰陽觀中,陽九裂並非道途走偏,遭遇天譴,而是站錯了立場,承了報應!”林小蘇補充了這一句。
花妙依呼吸完全停止了。
風姬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她知道,關乎昆蒼大局,就要出台。
花妙依深吸一口氣:“茶水已然備好,公子請入內洞詳談。”
內洞,一潭幽如夜,一樹美如畫,一崖闊無邊。
風姬侍茶,林小蘇接過。
花妙依也托起了杯中茶:“公子此番入昆蒼,矛頭直指上三宗?”
“昆蒼生態,乃是上三宗製定的,欲重定昆蒼生態,上三宗必須打破!”
“陰九幽怎麼說?”花妙依輕輕吐出了這個名字。
林小蘇道:“陰九幽,看似不修邊幅,其實內心頗通算計,我能拿捏他一次,就可以拿捏他第二次。”
花妙依道:“亂雲天天師,也是類似於陰九幽的棋子?”
“千人千麵,此人不是陰九幽,他有待觀察。”林小蘇道:“然,現階段亂雲天已從上三宗打落,無需考慮。”
花妙依深吸一口氣:“當前惟一需要考慮的是三佛寺。”
“是!”
“三佛寺,已然露出了與佛門格格不入的獠牙。”
“哦?”
花妙依道:“你離昆蒼之後,昆蒼新的格局誕生之日起,三佛寺,開始越來越不似佛門,生花穀出穀之子弟,十有八九都死於他手,至今已有子弟慘死兩百有一,離宮、春水宮也是如此,我與春水、路三千談過多次,隱約猜到三佛寺之惡毒用心,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削弱我三宗實力,尤其是針對二、三代天驕。風姬如果不是非悟境不可拿下,她,就是對方最想除掉的人。”
“斷根斷代?”林小蘇道。
“正是!此法據稱乃是一個外界之人提議的,此人名胡佛,他言,年輕一代,是任何一個宗門長期發展的希望,斷了新生代,也就斷了根。”
風姬接了下去:“這個胡佛,我本欲除之,然師尊太過慈悲,堅決不允。”
花妙依道:“其實我也不是慈悲,隻是此風決不可長。若人人仿效此法,斷對方之根,雪崩之下,無人可以幸免,整個昆蒼修行生態,將惡劣得無以複加,昆蒼將會因此而毀於一旦。”
風姬點頭:“師尊之言甚是,我也認識到了。”
林小蘇目光慢慢從遠處收回:“三佛寺行此惡事,你有沒有跟空聞理論一番?”
“那是自然!然空聞堅決不認,沒有鐵證在手,我也無奈他何。”
林小蘇道:“這樣如何……花尊主,你帶我去貴穀弟子喪命之地,我來看看究竟是不是三佛寺所為。”
花妙依、風姬全都一驚。
“江湖凶殺,風波詭譎,縱有罪證,數日亦消,時間跨度整整一年,還能找出蛛絲馬跡?”
“花尊主該當知道,我是偵探。”林小蘇道:“查凶查證,是我最強的賽道。”
花妙依內心波瀾翻滾……
他首入昆蒼,破生花困陣,陣道強得可怕,然而,不是他的賽道。
他二入昆蒼,滅逍遙宮、滅蒼茫宮、定昆蒼格局,手段強得可怕,然而,也不是他的賽道。
他三入昆蒼,手撕悟境,戰力強得可怕,依然不是他的賽道。
而今日,他卻要亮一亮他真正強的賽道:偵探!
縱然時間過去了一整年。
縱然江湖之殺,曆來波詭雲譎。
但是,他要查,花妙依隻能依!
“現在麼?”
“現在!”
花妙依到得懸崖邊,手一伸,抓住了林小蘇的手,下一刻,破空而出。
這就是悟境。
淩空步虛,一日千裡。
昆蒼之地,瞬息往返。
風姬怔怔地出神……
她有點弄不明白他到底在乾嘛。
他也說過,時間是很寶貴的,三月初三,離現在不多不少,剛好一個月。
有時間查這些陳年舊案嗎?
雖然說生花穀弟子大量身死,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做的,但是,事有輕重緩急,眼前真不是給那些出穀兄弟姐妹報仇雪恨的時候,直接將三佛寺給端了,大概大差也不差。
突然,洞外傳來一聲大叫:“大師姐!”
是小師妹古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