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道:“你試吧,正好這箭弩需要改進,我知道可以設計準心,照門和目標三點一線,這個我還沒設計出來,你可以試著改進。”林海又粗略的講了什麼是準心和照門,周子文聽著,眼神放光。
鐵甲軍連續惡戰,隻有七千人了,還有傷員,馬一萬匹,最後王超帶六千人七千匹馬和部分糧食疾馳而去,剩下三千匹馬留給林海太後,還有一千美其名曰保護太後,其實都是傷員。
臨走王超道:“你那個爆炸的竹筒有沒有?”
林海道:“這個製造不容易,這天氣不好保存,沒有多少了,不能給你!製造這個東西的人就是剛才報蕭撻凜死了的那個老煙花匠,現在還沒醒過來!”
王超道:“可惜!天不佑我大宋!這種人才,須得好好保護才行!我把那個周子文留給你,他是個人才!希望能學得你的那個竹筒爆炸的本事!”
王超走了,林海去看劉陽和。人已經悠悠醒轉,隻是臉色蒼白,精神萎靡,已經頭發散亂,見林海來,拉著林海道:“我這一生,前半生是個憾事,我以為我會把這憾事帶墳墓裡,不曾想遇到大人,又來這北方,我現在死了可以閉目了,哈哈……”
林海道:“老丈不要太激動,這不好!”
劉陽和道:“哪裡不能埋人呢?當年我多少兄弟埋這邊境之地!還有楊副帥,在這裡陪他們也是我的幸事!大人不必傷感。”又對兒子和幾個徒弟道:“你們幾個跟我學這手藝,謀生沒什麼問題了,想要更進一步學這爆炸的法門,還得多向林大人請教。”說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是不行了。
這老頭兒,一天兩餐酒,看著結實得很啊!想不到,想不到啊!
他幾個徒弟和兒子已經哭了出來,突然都是一陣哀嚎!林海再看,劉陽和已經是燈枯油儘,徹底沒氣了。
打掃戰場,把劉陽和同所有戰死的士兵林海這邊的農人婦人一起燒了埋了,又把遼人屍體也燒了做另外一個坑埋了。
耽誤了幾天,該出發了。去新樂!
隊伍出發,雖然多了許多馬肉,可是少了許多糧食,多了人口。
好在多了馬匹。
那些鐵甲軍都不騎馬,林海讓這些馬拖東西的時候,他們居然沒吭一聲。
林海奇怪,問那個一開始就來報信的兵丁道:“這位大哥,請問高姓大名?”
那兵丁手上有傷,慌忙弓腰道:“大人不敢當大哥二字,我叫陳再信。”
林海道:“陳大哥,你們怎麼都不騎馬嗎?”
陳再信道:“我們都是步兵,不準騎馬,不敢擅自做主的。”
林海道:“你們不是早離開定州了嗎?怎麼才走這麼點路程?”
陳再信道:“路上遇遼人伏擊,我們原本是不怕的,可是遼人數倍於我們,我們想退太行山裡去的,他們遼人騎兵在山裡沒那麼靈活,不想路上遇到你們。”
林海道:“你們鐵甲軍如此勇猛,怎麼不大量配置?”
陳再信道:“我們其實本名為靜塞軍,老百姓見我等都著鐵甲,所以都稱我們鐵甲軍。原李繼隆將軍帶我們曾大敗遼軍,斬殺萬餘,但當時李將軍沒聽太宗部署,所以李將軍被調離了。而且養馬太貴,我們餉銀也多,我們一個兵相當於一個四品官的俸祿,朝廷一直對我們頗有微詞。”
林海道:“我看陳大哥挺善談,不像普通兵丁。”
陳再信道:“家父陳從信曾在兵器製造部裡當過小官,見識的人多了些!”
林海道:“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麼沒有……”
陳再信道:“庶出之子,當然要憑自己有沒有本事!”
天氣晴朗,冰雪融化,冰雪之下,居然已經長出了嫩草芽,青苔早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