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自然不怕。
事情傳出去,死的可以是任何人,怕的也可以是任何人,但絕對、絕對不會是她。
她有什麼好怕的?
相反,她正需要這樣一個契機將自己的身份公之於眾。
而如今,金國和晁海,都給了她這樣的契機,她怎能不用?為何不用?
公主府的書房內,有一盤一直未曾下完的棋子。
盛知婉坐在一邊,伸出左手,為對麵的白棋走了兩步,繼而又伸出右手,將自己這邊的棋子走出一步。
一步,通吃。
盛知婉笑得眼兒彎彎。
外頭,虞嬤嬤的聲音傳來:“公主,晁掌櫃在府外頭,說要求見您。”
“不見。”這時候,來求見做什麼?
既然想威脅她,就也要做好被人威脅的覺悟。
至於金國和祁書羨,盛知婉抬腕撿起一顆顆死掉的棋子。
無論是泄露她的身世,逼崇晟帝置她於死地;還是用韓子安之死,挑撥君臣關係,讓崇晟帝收回韓家的軍權,這兩步,其實都沒錯。
但可惜,有個大前提,祁書羨算錯了。
他遠在金國,根本不知如今崇晟帝陷入昏迷!
至於金國探子送出的密信,早在邊關時便被商行聿的人攔截了。
原本盛知婉提前布局,甚至送了震天雷去西南,是想要錦瑤和韓老將軍前後夾擊,利用震天雷,將破雲軍和祁書羨徹底留在定襄關。
可她也沒想到,金國皇帝隻是要利用祁書羨打開西南關隘,並沒將破雲軍交給他。
不過如今,郝橫川父子被俘,祁書羨又如此不藏私的獻計,想來此時應也得到了金國皇帝的信任和重用。
或許,此時此刻,他也在等著自己的死訊傳至金國?
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盛知婉將最後一枚死棋也丟入棋壇中。
梨園的戲,當晚便開始唱起來了。
隻要有足夠的銀子,哪管是誰,哪管誰來阻止,晁海求見盛知婉被拒,便又想去梨園請班主換了那戲。
但班主銀子都收了,做人要講誠信,不然他的梨園該如何在京城混下去?
即便不知道送戲本的人是誰,這場新戲依舊熱熱鬨鬨開演了。
不止這一場。
晟國十三州、三十六郡,四百八十七個縣,幾乎在同一日,梨園、書肆、酒樓,都有不同的新戲、新書、新曲出現。
一開始,一場戲、一本書而已,聽聽看看也就過了,並無人在意。
畢竟,皇家秘辛,弑兄奪位。
如此離奇之事,也就隻有戲中書中才會出現。
“氣死了!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白眼狼?明太子對他多好啊,太後也視如己出,可他為了皇位,就要去害明太子!”
“還有汪海兄妹,為了攀龍附鳳,真是機關算儘,可憐明太子,被親兄弟害了不說,就連信任的心腹也要算計他!”
“他可憐什麼?雖說被害,也是自己識人不清,最倒黴的還是被他連累的姑娘,家破人亡!”
“要不是那個汪海為了讓他妹子有機會勾*引明太子,給明太子用藥導致他失憶,明太子也不會錯過去救人!”
“唉,希望明天下半場明太子能發現陰謀。”
“發現能怎樣,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