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跪下。
盛琰胤亦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站在那,便似乎是所有人的中心:“本王,懇請慶寧公主,監國!”
商行聿跪下:“臣,懇請公主,監國!”
盛知婉心潮澎湃。
而方才要阻止她的那些人,一個個仿佛被封住了嘴巴的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王太尉!”
“魏尚書?”
“柳侍郎?”
“於宗丞?”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劉茂左顧右盼。
他是此次反對盛知婉的朝臣中為數不多沒有收到功績薄之人。
原因也很簡單,此人雖然無恥,但極重名聲,為留名聲當年連自己的女兒都能逼得自縊,孫女都能獻出。
雖然盛知婉極為不齒,但偏偏將他做的事拎出來,還真不能將他治罪!
劉茂左右詢問,卻無一人回應他,個個麵色難看,卻沒有人出聲反對。
這不對啊!
方才大家不都還很氣憤嗎?慶寧公主一介女流,怎能監國?
見大家都不說話,劉茂終究一咬牙——
“臣反對!臣求慶寧公主收回成命,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監國之說,若公主執意,臣、臣便死諫!跪死在這裡,好讓世世代代都流傳公主竊國弄權的惡名!”
“嗬嗬。”盛知婉目光看來。
不止她,商行聿、盛芫淇、所有支持盛知婉的人都朝劉茂看來。
感覺到眾人視線,劉茂挺直有些佝僂的脊背,文死諫、武死戰,此時此刻,正是他該踐行一個言官忠骨的時候!
“死諫?好一個以死明誌!劉禦史這一招自從成為禦史後用了多少次?讓本宮想想,從你第一次死諫聲名大噪開始,沒有二十次,也有十幾次吧?”
“拿死當幌子,把名聲當梯子,踩著朝廷的規矩往上爬,借著士族學子的敬畏搏名聲。”
“公主慎言!臣、臣這都是為了晟國!”劉茂瞪著老眼,氣得清臒身體直顫。
“為了晟國?那劉禦史不妨說說你究竟為晟國做了何事?”
“我……”劉茂張嘴,愣住。
他為晟國做了何事?
他為了揚家風,讓女兒自縊,為了管束旁支,攥宗規,為了讓學子們知道言官之職,不顧生死……
可現在,當盛知婉真的問他,他居然一句具體的貢獻都拿不出來!
盛知婉神情嘲諷至極:“說白了,你賭的不過是上位者不敢擔‘殺言官’的罵名,演的是想讓天下人都誇你忠良的戲碼!”
“既然你願意跪,那便去跪!來人,送劉大人去宮門外廣場上跪著!”盛知婉說罷。
劉茂還在震驚中,便被人拖了出去。
“現在,可還有誰覺得本宮不可監國?”盛知婉環顧周圍。
再無一人反對。
“很好!”盛知婉看向上首。
盛芫淇終於從對皇妹的震驚和崇拜中回過了神。
他起身,身旁蘇德運眼疾手快扶住他。
二殿下哎,彆忘咯,您現在還病入膏肓呢!
“咳咳……本皇子宣布,從今日起,晟國監國之人便是、慶寧公主!”他說罷,手捧玉璽,一步步自上首走下。
最後,玉璽交在盛知婉手中。
盛知婉感受著手中的溫潤玉質,終於,從重生到此刻,危機四伏、未知身份,到現在,一切、一切都落定了!
她轉身,麵向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