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義侯對這個教養出孫兒的兒媳很是滿意,哪怕此時心煩,聽到她問,也依舊點頭回答。
“是,今日朝堂上二殿下親自宣布,沒想到這慶寧公主居然是個有野心的……”
“那朝臣們不反對嗎?您沒有反對嗎?”蘇氏急急打斷。
永義侯有些不悅:“怎麼反對?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她手中握著多少朝臣的把柄。”
婦道人家?
可慶寧公主不也是婦道人家嗎?
蘇氏心中如此想著。
外頭,忽然又有人匆匆進來,是她的禹哥兒和侯爺身邊的人。
蘇氏看著兒子心中五味雜陳,她迎過去,還未來得及說話。
白鬆禹搶先道:“祖父,雷劈下來了!”
“真的?!”永義侯麵上一喜:“慶寧公主如何了?”
蘇氏茫然。
什麼跟什麼?
雷劈了?劈誰?慶寧公主嗎?
“不是,”白鬆禹道:“雷劈了劉禦史,劉禦史已死,外頭現在都在喊,慶寧公主監國,是天命所歸!君權天授!”
“什麼?”永義侯腳下踉蹌,差一點栽倒在地。
蘇氏也大張著嘴。
天命所歸,君權天授!
一個公主監國,哪怕她是婦人,也知道能在如今這個關頭上監國代表著什麼。
雖是監國,卻與掌權無異。
如今,更是連上天都支持了她!
“禹哥兒……”蘇氏喃喃著,“怪娘,都怪娘啊!要不是娘眼光短淺,現在、現在……”
蘇氏說著,喉間一股腥鹹,居然一口血直吐出來。
白鬆禹駭得連忙鬆開永義侯過來攙扶:“娘!娘您怎麼了?”
永義侯府亂作一團。
不止永義侯府,此時許多收到消息的人家,都是如此。
柳如皋跌坐在椅子上。
商天昊將自己關在房內。
梁嬈從商修遠口中得知盛知婉居然成了監國公主,一時發怔。
商修遠怨恨地盯著她:“娘當初為何不斬草除根?”
沒有商行聿,就不會有如今!
“遠哥兒,你不要這樣,這、這也算好事啊,行聿再怎麼說也是商家人,公主、公主也同咱們有姻親……”梁嬈強笑。
“夠了!你還在自欺欺人?”商修遠打斷她:“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商行聿真的不知道嗎?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在裝傻充愣,現在,他不需要裝了。”
“商家要完了!連我也要被你們害死了!”
商修遠說罷,“砰”地一下摔門離去。
至於劉府,更不必說。
得知劉茂被劈死在祭台上,劉家子孫隻覺天都塌了。
“爹真是老糊塗,他怎麼能做這種事?”
“如今倒好,他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剩下這一大家子該怎麼辦?”
當眾汙蔑監國公主,監國公主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當晚,劉茂的六個兒子便吵著鬨著要分家。
至於劉茂的屍身,幾家說來說去,為了向監國公主表明態度,還是不入祖墳為好。
眾人忙著分算家產。
一個瘦削的身影,這時候踩著紙錢走近棺槨:“祖父,您沒想到吧,最後您竟也落得跟我娘一樣,連祖墳都沒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