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不可!”沈明妧匆匆趕來,看到地上跪著的人,她身形忽然一頓。
怎麼會這樣?
她目光緊緊盯著祁書羨。
祁書羨此時沒有戴麵具,自從身份在戰場上被方峰喊破,每一次兩軍接觸,西南軍都要用他的身份開啟罵戰。
所以他的身份,在金國也早已不是秘密。
人人都知道他是晟國人,是晟國曾經文武雙全、三元及第、甚至做過駙馬的“祁世子”!
許多金國將士雖表麵上依舊稱他一聲斷戟侯,背地裡卻對他極儘侮辱!
這些,祁書羨都忍下來了。
可此時此刻,沈明妧目光中的不解、失望依舊狠狠刺痛了他。
怎麼,難道前世以色侍人的她也有資格看不起自己?
若不是自己,這輩子她早就成了老皇帝的女人……
現在,就因為自己毀容了,所以後悔了?
祁書羨眼中劃過陰鬱。
一時襯得臉頰上那道從左額到右下頜的疤痕,越發猙獰。
可祁書羨想錯了。
沈明妧看的,根本不是他的臉,而是他身上的氣運!
沒了!
從前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氣運,居然一點都沒了!
沈明妧深吸口氣,飛速壓下眼中的情緒,無論如何,這一點絕對不能讓蕭承乾知道。
“陛下,求陛下再給斷戟侯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沈明妧跪下。
原本,她還想用自己威脅蕭承乾放了祁書羨。
但是現在,祁書羨身上氣運全無,她也不必再為對方做到那一步。
做做樣子即可。
“將功補過?他憑什麼補過?”蕭承乾神情狠厲:“你知不知道破雲軍死了多少人?沒了破雲軍,晟國打過來,第一個要滅的便是國都!”
他曾經將晟國三州的百姓當做牲畜對待,若是晟國勝,他會有什麼下場?
蕭承乾越想,越覺得將祁書羨斬首也太便宜他了!
“陛下,祁書羨此時的確不能死。”忽地又有人開口,是蘇晏卿。
自從祁書羨敗績傳來,蕭承乾終於又想到了蘇晏卿這個能臣,近來十分倚重他。
他都開口了,蕭承乾再憤怒也要問問為何。
“晟國這半個多月都沒有繼續南征的意圖,想來是他們兵力有限,無法一次占據太多城池,如此……臣猜測,晟國應有同我金國談和意向。”
“怎麼說?”蕭承乾麵色終於好看了點。
談和,總比滅國好。
“三州、五城、金銀糧食或許還有鹽鐵,總之晟國所要,必定會令我金國元氣大傷,但我金國也可以稍微爭取。”蘇晏卿說著看向祁書羨。
他也沒想到當時的一時貪心,會造成今日後果。
可再後悔也無用,為今之計,隻能挽回損失。
“陛下可以提出將祁書羨押送晟國,送晟國一個人情。”
蘇晏卿說罷,蕭承乾久久不語。
祁書羨麵色驟變,他絕不能在這時候、像喪家之犬一般回到晟國!
更不願意,以現在的狀態再見盛知婉!
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