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是你!都是你、是你在害我!”祁書羨劇烈咳嗽,散亂頭發下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他一雙布滿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前方。
金光若隱若現。
聽到祁書羨的怨恨,居然上下顫動,發出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來:“我害你?哈!沒有我,你永遠都是那個出不了頭的落魄世子!”
“你以為,盛知婉身為公主,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愛慕你?”
“你以為,沒有她,第一世你能成為位極人臣的右相嗎?”
“是我!是我用氣運影響了她,否則就憑你,拿什麼讓她心動?憑相貌、憑家世、還是憑壓根拿不出手的才學和人品?!”
“可你這個蠢貨,明明集大氣運於一身,卻連個東倭都打不過,還要俯首稱臣,以至我隻收到一半的氣運,讓天道有了重來兩次的機會!”
“我就沒遇到過你這樣沒用的天選之子!”
祁書羨怨忿至極,卻沒想到眼前的東西比他還要怨忿。
祁書羨搖頭怒吼:“不是的!我同盛知婉是真心相愛,要不是你弄出來個盛央,我和她怎麼會有隔閡?沒有隔閡,我們現在就還是夫妻,說不定,如今連孩子都有了!”
他又怎麼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是你、是你害的!”
“笑話,沒有盛央,你不也為了右相之位親手勒死了她嗎?”
“我真傻!”
“真的……我單知道氣運耗儘,必須找個人儘快錨定,卻沒想到會選中最沒用的那個。”金光還在碎碎念。
祁書羨木然地又哭又笑。
他死了!
死了兩次!
一次是被刺穿胸腔、絞爛肺腑;一次是被人生生千刀萬剮而死。
他一直想不起來的,原來是商行聿那個殺神,那個讓他靈魂都戰栗的存在。
所以,他不願想起、不敢想起。
哈哈!
如今,又要死第三次!
什麼位極人臣?什麼兩國宰輔?
他自以為是的一切,什麼公主愛慕、賢妻相助、聖女癡心,不過是眼前的東西為了利用自己收割氣運的陰謀而已。
到頭來,他什麼也沒有。
“哈哈哈……什麼也沒有……”
祁書羨自說自話,又哭又笑。
幾個獄卒看得齜牙咧嘴:“哎我說,這人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有可能。”
“當初要不是他祁國公府的人欺負公主,他又帶個農女回來,讓公主失望,最後和離,現在……何至於此?”
眾人唏噓。
而另一處牢房,盛央卻連人聲都聽不到。
她劇烈喘息,屍首分離的驚恐還殘留在腦海。
直到,意識到此世已非彼世,她才重新一點點平靜下來。
穿越……
主角……
假的,原來,都是假的!
根本沒有穿越,也沒有什麼主角,她更不是什麼穿越者,她……隻是,那東西為祁書羨位極人臣,搬來的一塊鋪路石而已。
可笑,她居然還想同盛知婉爭。
如今竟連她的本身都是假的……
她是誰?來自哪?
她是人?還是……彆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