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就是洪智有。”管家提醒道。
“洪先生,歡迎來到我的生日宴會。”惠子直接無視張峰,走到洪智有身前掩著胸口盈盈行禮。
瑪德。
又掩著是吧。
“謝謝夫人。”洪智有微微點頭。
沒有多餘的廢話,他直接走到了鋼琴架旁邊。
正在彈奏曲子的琴師很識趣的讓開了身。
洪智有略微鬆了鬆領口的蝴蝶結,緩緩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下了琴鍵。
音符如精靈般跳躍。
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變的安靜起來。
洪智有雙眼微閉,表情隨著鋼琴的節奏而陶醉。
一曲彈罷。
他又換了一曲。
除了理查德克萊曼的曲子,再到土耳其進行曲。
整整一個小時,連水都沒喝一口,全程投入。
每一首曲子都像重磅炸彈一般,引的在場眾人享受之餘無不是心頭巨震。
當真是此曲本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叮咚!”
洪智有一個優雅的掃尾,結束了演奏。
“夫人,喜歡嗎?”他嘴角一揚,眼眸在荷爾蒙的催化下如火焰般燦爛。
“喜歡。
“洪桑,感謝您讓我……”惠子一時間不知怎麼表達,眼裡已經噙滿了淚水。
“彆急。
“來時,路過教堂有感而發寫了一首曲子,聽說夫人精通音律,正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請各位品鑒。”
洪智有手指輕敲了一個音符,伴隨著節奏清唱了起來:
“遠處的鐘聲回蕩在雨裡,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幻想教堂裡頭那場婚禮……
“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
“……
“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洪智有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就像是冬日裡一涓暖流緩緩淌過眾人的心坎。
無論是多麼勢利。
多麼虛榮的女人。
此刻心都變得安寧了起來,想到了心中曾幻想過的“他”。
一首唱完,洪智有眼裡滿是深情。
然後,他就看到惠子和一眾女人眼含熱淚,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
“天啦。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深情、好聽的歌曲。”
有人驚呼了起來。
緊接著全場響起了掌聲。
“這都唱的什麼東西,汙穢不堪,簡直太粗魯,太俗了。”
“沒錯,我要上報思想股。”
張峰與其他男人妒忌的叫囂了起來。
“各位,日本民謠中也還有歌頌愛情的,難道你們也要上報嗎?”惠子轉頭問道。
張峰等人頓時啞巴了。
洪智有不作辯解,微微含胸行禮,眼神依舊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沒辦法。
都是為了錢。
原本留給劉雅雯的歌,就這麼送給惠子這位三十幾歲的美少婦了。
他承認,這一招是有些無恥了。
“洪先生,謝謝。
“我從沒聽到如此深情的曲子,你讓我想到了許多,這絕對是我人生中一個難忘的夜晚。”惠子再次表示敬意。
“八嘎。
“我大日本帝國、滿洲國的領土上,豈能有此靡靡之音。
“男人就該向武士一樣戰鬥。
“洪先生,你可敢與我挑戰。”
一個穿著日本浪人服飾,腳踩木屐的家夥咆哮道。
“春田君,不得無禮。
“洪先生是我的貴客,來人,春田君喝醉了,請他出去。”
惠子吩咐道。
立即有兩個保鏢上前,就要把春田給帶下去。
“夫人且慢。
“我覺得春田君說的有道理。
“帝國素來以武士道精神為圖騰,一個男人若是連挑戰都不敢應,他有什麼資格站在滿洲國的領土上?”
張峰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
“有種就接受春田君的挑戰。”其他男人也跟著起哄。
“你。
“今天一定要跟我比,否則彆想走出這扇大門。”春田君紅著眼道。
他一直在苦苦追求惠子,做夢都想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今貿然殺出個洪智有搶了風頭。
小日本那點自尊心直接就原地炸了。
“怎麼比,是決鬥、比劍、還是摔跤,你選。”洪智有無視春田,指著上躥下跳的張峰道。
這家夥還是雯雯的追求者。
正好今天給他個教訓,省的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你,你先贏了春田君再說。”張峰語氣一挫道。
“好。
“聽說日本的空手道很厲害,我想試試。”
洪智有脫下西裝,遞給了一旁的惠子。
惠子聞著衣服上的男人陽剛之氣,乾涸已久的心田又噗通跳了起來。
洪智有身形挺拔。
他並不健壯,但很有型。
眾人讓開了場地。
隻要有日本浪人在,酒會上的比試是常有的事。
春田是哈爾濱浪人會社的頭目,更是憲兵隊用來乾臟活的好手,平時裡是鮮有人敢惹的刺頭。
啊!
春田大叫一聲,往洪智有撲來。
洪智有眼尖手快,側身疾衝,左手掛住春田的胸口一帶,春田就飛了出去。
春田吃了虧,張牙舞爪又撲了上來,抬腿就踢。
洪智有雙眼一寒,猛地抓住他的腳踝,哢嚓一扭,伴隨著骨頭錯位脫臼的脆響,春田重重砸在了地上,連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再爬起來。
一旁的張峰見勢不對,腳底一抹油趕緊溜了出去。
洪智有也懶得去追。
他今晚是來睡女人的。
還沒無聊到追著一條慫狗去打。
“來人,帶春田社長下去。”惠子道。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明天憲兵隊見。”
春田放下一句狠話,在保鏢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各位,我有些累了,大家請自便。”
惠子看了洪智有一眼,托著衣服往外而去。
洪智有繼續坐下喝酒。
很快,小胡子管家走了過來,低語道:“洪先生,夫人有請。”
洪智有來到一旁的套房。
惠子臉蛋紅撲撲的,眼神寫滿了粗暴與簡單的訴求。
“洪先生,抱歉,你的衣服我忘還給你了。”她溫柔說道。
洪智有可謂是花叢老手了
這女人啥樣,他過一眼就知道。
這時候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他徑直上前一把摟住惠子,親吻了下去。
惠子連掙紮的念頭都來不及想,就沉溺在了這種粗暴的溫柔中。
一個是寡婦。
一個是這一世還沒開張的家夥。
兩人縱情的享受著這一刻,恨不得用儘所有力氣,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軀。
……
淩晨三點半。
惠子像貓兒一樣蜷縮在洪智有的懷裡。
洪智有也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回看你還怎麼遮。
“洪桑,你真厲害。”她滿眼都是蜜。
“聽說你先生死在你的榻上?”洪智有托起她的下巴,笑問道。
“是的。
“他不節製,那天晚上生病了還喝酒,回來……就沒了。”惠子如實說道。
“又菜又愛玩?”洪智有問道。
“嗯?
“你說話真好聽,但的確是這樣的。
“不過你怎麼知道他……不行的?”
惠子嬌羞問道。
“實踐出真知。”洪智有道。
“哎。
“沒想到你鋼琴彈的好,歌唱的好,這點事也這麼有本事。
“我真感覺自己前半生白活了。
“洪桑,世上怎麼會有你這般完美的男人。
“我怕是離不開你了。”
惠子道。
“淺野先生死後,你沒再找?”洪智有岔開話題。
“沒有。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找?
“我丈夫生前雖然是日僑商會會長,但實際上他是個爛賭鬼,並沒有留下什麼財產給我。
“外邊的人,有錢的不敢娶我,畢竟我是寡婦。
“沒錢的,我又瞧不上。
“就這麼拖了下來。”
惠子搖了搖頭,有些悲傷道。
“還好現在我遇到了你。
“雖然我知道那首歌不是給我寫的,我不配。
“但至少這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一天。”
惠子道。
“不。
“未來更快樂。
“你害怕未來嗎?”洪智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