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試探著問過,她說沒想好,可能還是對我不太完全中意。”
李蘭一聽,眼睛一瞪,伸手就在沙發上拍了一下。
“屁!她就是愛裝!
“那會兒你倆還沒談呢,她一天天就跟丟了魂兒似的,乾啥都焉巴巴的。也隻有提到你,那眼睛裡才會有點光。
“這死丫頭,脾氣隨她爹了,裝得厲害。
“心裡想要不得了,嘴上就是不說。
“智有,你聽阿姨的,回頭琢磨下日子,咱早點把這事辦成了,省得夜長夢多。”
洪智有點了點頭,裝作順水推舟。
“行,那我聽阿姨的。
“不過這事,還是得聽聽我叔叔和劉廳長的意思。
“他們都是我的領導,他們不拍板,我想結也結不成啊。”
他的正房頭婚,必須是蕊蕊。
其他都白搭。
蕊蕊還上學呢,最快也得等老吳回津海當站長再談結婚的事了。
李蘭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更是藏不住了,眉開眼笑。
“放心,這事我去說!你劉叔叔那邊,我來說!”
說著,她又衝樓上扯著嗓子喊了一遍。
“雯雯!你倒是下來啊!智有都等半天了!”
話音剛落,二樓的圍欄邊探出一個腦袋。
劉雅雯穿著一身絲綢睡衣,頭發還有些淩亂,她衝著樓下的洪智有勾了勾手指。
“智有,你上來一下。
“我房間裡有老鼠,你快來幫我打老鼠!”
洪智有放下茶杯站起身,看向李蘭。
“阿姨,那……那我上去了?”
李蘭的臉色頓時有點不太好看。
她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的,這還沒結婚呢,就把男人往自己閨房裡叫,像什麼樣子。
可樓上的劉雅雯已經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哎呀,你倒是快點啊!磨磨蹭蹭的!”
李蘭隻能不情不願地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洪智有笑著點了點頭,快步上了樓。
他剛推開劉雅雯的房門,還沒看清屋裡的光景。
門被反手鎖上。
劉雅雯像隻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兩人踉蹌著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洪智有被她吻得有些喘不過氣,偏過頭。
“你媽在樓下呢,彆亂搞。
“不是說打老鼠嗎?老鼠呢?”
劉雅雯熟練地去解他的皮帶,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和渴望。
“我就是老鼠。”
洪智有抓住了她作亂的手,壓低了聲音。
“你不怕你媽發現?”
劉雅雯俯下身,“怕。
“但我更想你。”
洪智有樂了,在她挺翹的臀上拍了一下。
“我就說你癮大,你還老不承認。”
劉雅雯臉頰緋紅,在他結實的胸口上捶了一下。
“你真討厭!
“老娘就癮大,怎麼了?”
她再次吻了上去,兩人翻滾著,很快就融為了一團。
樓下客廳,李蘭豎著耳朵聽了半天。
這老鼠打了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心裡犯著嘀咕,端著茶杯,躡手躡腳地摸到了二樓,耳朵悄悄貼在女兒的房門上。
隻聽了不到三秒,整個人當場就麻了。
這個賤皮子!
光天化日的,居然把人叫到樓上乾這種事?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渾身發抖。
回頭非得把她一身皮給打爛不可!
……
一個小時後。
房門打開,洪智有和劉雅雯雙雙走了出來。
兩人都已是衣冠楚楚,容光煥發,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一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坐在沙發上黑著臉的李蘭。
那眼神,簡直要殺人。
洪智有摸了摸鼻子,低著頭,一言不發。
劉雅雯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親昵地挽住男人的胳膊,走到玄關換上了自己的高筒靴,又仔仔細細係好圍巾。
然後拉著洪智有,漂漂亮亮地出了門。
上了車,洪智有才鬆了口氣。
“你媽好像不太高興。”
劉雅雯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
“好像她沒年輕過一樣似的,不管她。”
洪智有看了看手表。
“電影已經過點了。
“咱們要不挑個清淨點的地兒?我帶你溜冰去吧,後備箱裡準備了冰鞋。”
劉雅雯眼睛一亮。
“好呀!
“說真的,打從咱倆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在……親密了,都沒怎麼正經出來玩過。”
洪智有發動汽車,壞笑著瞥了她一眼。
“這能怪我嗎?”
“你隻要逮著我,哪次不得浪費一兩個小時才肯罷休。”
劉雅雯俏臉一紅,笑罵道。
“討厭!”
汽車平穩地駛出市區,開到了郊外一處開闊的冰場。
這裡人煙稀少,冰麵光滑如鏡,在冬日暖陽下泛著光。
洪智有剛停好車,準備下車拿冰鞋,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遠處,動作忽然頓住了。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秋妍。
她正牽著莎莎的小手,和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在冰上慢慢滑行,三人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雖然隔著不近的距離,但洪智有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劉雅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些好奇。
“怎麼了?你認識他們?”
洪智有收回目光,重新發動了汽車。
“女的認識。
“走,咱們換個地方。”
他沒有多做解釋,直接調轉車頭。
那個男人不是周乙。
是個生麵孔。
他不想管,也懶得管。
人家的家務事,自己還是少操心為好。
然而,汽車剛開出去沒多遠。
他的眼神猛地一凝。
隔著一條馬路牙子,對麵一輛黑色福特轎車,正以一種極不正常的速度,龜速緩慢行駛著。
車窗搖下了一半,隱約能看到裡邊的人影。
洪智有認識那輛車。
那是魯明手下,特務科行動隊副隊長許忠的車。
這幫家夥在盯梢。
顧秋妍讓人給盯上了。
洪智有心頭一沉,但臉上不動聲色,裝作沒看見,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汽車呼嘯而過。
他另外找了個冰場,陪著劉雅雯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個上午,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送劉雅雯回到家後,洪智有驅車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在一個不起眼的報箱前停下。
他裝作看報,手卻伸進報箱底部的一個夾層裡摸了摸。
摸到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運氣不錯,有信。
這是他和雲纓的單獨聯絡點。
回到車上,他迅速拆開信。
信上的內容一如既往的簡短。
雲纓又率人端了鬼子的一個檢查站,繳獲了一批物資。
洪智有看完,嘴角抽了抽。
瑪德,這蠢娘們。
每次寫信都不問問兒子,也不問問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男人。
次次都是說打仗,打鬼子,報戰功。
以後乾脆彆通信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掏出打火機,將信紙點燃燒掉。
隨後,他走進街角的一家公共電話亭,關上門,撥通了周乙辦公室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老周,嫂子跟誰騷一塊去了?”
他開門見山,語氣裡帶著慣有的嘲弄。
“我剛剛看到許忠在盯她。”
“好,我知道了。”
“我現在馬上找人讓他滾。”
“再見。”
電話被掛斷。
洪智有一刻不敢怠慢,又迅速撥通了彭虎的號碼。
電話接通,他直接下令。
“虎子,去特彆市公園旁邊的那個冰場。”
“把跟顧秋妍在一起的那個野男人揍一頓。”
“然後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