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織田豔不與信長等人告彆,帶著兩個側近,騎上馬,徑直往織田信秀居城勝末森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侄子和侄媳婦一直在天守閣中目送她,直至她背影徹底消失。
“這尾張國就這點好,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想送彆他人,不管彆人往那個方向走,隻要站在高城之上,都可以看很久,而美濃稻葉山城,隻有送彆的人向南走才可以。”歸蝶感慨道。
“彆感慨了,你嫁到這裡來時,道三和尚多半沒看望南邊看過幾眼。”織田信長一開口,讓歸蝶瞬間想起對方的尾張大傻瓜之名。
“馬鹿,馬鹿,馬鹿!”歸蝶佯怒,匕首裹著刀鞘頓向天守閣窗框。
而在此時,尾張國末森城中,一個保養不錯的中年美婦對著一個和信長有七八分像的中年男人告狀:“聽說信長那小子深夜搶臣下的妻子進城,你還是管管吧,一個像明國古人朱溫的家督,織田家可怎麼辦啊~”
正是信長生母土屋禦前和當下尾張國真正意義上的的實力派、織田三河守信秀。
原本按照家族官途,織田信秀官途為彈正忠,他所在的這一支織田分家,也被稱作織田彈正忠家,所以應當為織田彈正忠信秀。
然而彆看他和今川義元在三河國有一番龍爭虎鬥,他同樣也是今川義元精心嗬護的東海道商路的受益者,織田彈正忠家的實力不僅在於其與家臣控製的半個尾張約二十七萬石土地,更在於東海道商路西部中心的滾滾商利。
在這商利支持下,他用金錢和朝廷公卿保持了良好關係,在前些年爭奪三河時,為獲取大義名分,用金錢砸出一個三河守官位。
作為梟雄的織田信秀對自己妻子私下裡搞得小動作心知肚明,但卻也懶得過多乾涉,如果織田信長連他那短視的母親和搞不清楚天下局勢的弟弟信勝都搞不定,那織田彈正忠家還是乖乖給足利幕府做家臣(斯波氏武衛家)的家臣(織田守護代家)的家臣,順便為走向崩潰的武家天下陪葬吧!
織田信秀不理正室的打小報告行為:“阿豔的嫁妝準備得怎麼樣了?”
“家中調撥了300貫文作為阿豔的嫁妝。”土屋禦前對把這個妹妹嫁出去的行為十分積極,特彆是嫁到離尾張信秀實控區不近的遠山家岩村城的情況下。
“很好,岩村城勾連美濃和信濃,去年信濃國的木曾義康擊敗了武田晴信,對齋藤家的包圍網正在成型!”織田信秀腦海中閃過濃尾平原外一圈的勢力,籌謀著一統濃尾平原的計劃。
近些年織田信秀遭遇第二次小豆阪、加納口兩次大敗,迫使織田信秀不得不縮回伸向美濃和三河的手,重新審視家族的擴張戰略。
為換回庶長子信廣,他不得不交出鬆平竹千代,在三河徹底無牌可打。可是美濃——誰說聯姻同盟就不能是下手對象了?
我出身神官家族跡部氏的織田家是惹不起源氏高門今川家,可你美濃國的齋藤家是個什麼玩意兒?更何況還有個不知道自己爹是誰的“一色義龍”。
想想都是可笑啊,武家當以家門為重,齋藤家的嫡長子被守護舊臣瞎忽悠一通就當自己是一色家的了,豈不知這種改換門庭的操作必然會掀起本家勢力的腥風血雨?
屆時就是織田、朝倉、木曾、淺井甚至還有六角共同瓜分美濃國的機會,即使美濃其他部分都被其他家拿走,織田家隻拿下美濃南部平原,織田家石高都可以近百萬,以濃尾平原之富庶,東海道霸主究竟是你今川還是我織田,尤未可知啊!
美濃蝮蛇齋藤道三用蝴蝶女兒做侵吞織田家的誘餌,我織田信秀又何嘗不是用“傻瓜兒子”做侵吞美濃的陷阱?
“不如讓堪十郎和林佐渡大人作為送親的使者,由柴田修理亮大人帶領一支備隊保護,如何?”土屋禦前為了兒子織田堪十郎信勝也是煞費苦心,借著給織田豔送親的機會,製造了拉攏家中次席家老林秀貞和猛將柴田勝家的機會。
織田信秀略一沉吟,“可以。”
正當織田家籌謀美濃時,今川家,某隻猴子已經名著以天齊了。
“斯國一!”北條助五郎已經撿起下人整理庭院時留下的木棍,“我就是花果山水簾洞八萬四千齊天大聖美猴王!”
發現有樂子可以聽的老和尚太原雪齋今天也是在金試真講《西遊》時湊了過來,聽金試真講完,喝了口濁酒,“這猴子屬實不知好歹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師父?讓美猴王這樣的大將隻做一個小小的弼馬溫,豈不是不會用人?呃,用猴?”鬆平竹千代問道。
金試真上輩子看過一些西遊記解析,有一些是基於《世德堂本西遊記》成書的背景解析的,畢竟《西遊記》裡一堆子如“韃靼”、“烏斯藏”、“錦衣衛”等明代詞彙,誰也不能裝瞎看不到不是,正當金試真想用明朝的禦馬監來解釋時。
卻聽太原雪齋解釋道:“龍王丸在援引足利將軍的官途呢,室町幕府建立以來,足利嫡係擔任征夷大將軍,但在擔任征夷大將軍之前,將軍們得先擔任四五品的官位,自足利義稙之後,足利將軍和關東公方的嫡長子初官都是從五位上左馬頭,而右馬頭則多由斯波、細川等管領在元服時出任,這左右馬頭,可不就是弼馬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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