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義元不知道自己用兒子的名義向將軍進獻的金鐧已經流傳到了北近江豪族手裡,更不知道未來可能掀起的一絲波瀾,此時他正應付著來自母親壽桂尼的壓力。
壽桂尼問今川義元:“芳菊丸,你說,今川家,上一個偏諱叫真的人,是誰?”
今川義真上輩子本就叫“試真”,所以對於一開始得知元服後名字是“氏真”時,覺得漢語同音挺不錯的,沒反應過來,但是壽桂尼看見這個偏諱,卻立馬想起了那個被他們反手消滅的叛軍庶子。
“今川良真。”今川義元一臉淡然地回答道。
“所以,為什麼呢?要用你敵人使用過的偏諱來為你的兒子命名?”
“母親大人,這隻是湊巧而已。飛鳥井雅綱大人解釋過“真”的本意。”
“希望是如此!”壽桂尼道,“那麼,你另一個庶兄長那古野氏豐呢?你準備如何對待?”
“放出去獨當一麵是不可能了,留在駿府,先輔助三浦氏滿大人和關口氏廣乾些政務雜活吧。”10月的天,今川義元還是在輕搖折扇回答著母親的問題。
“也好,犯下錯,磕夠頭就放過?哪那麼容易!他自小也是讀過書的,先乾些活彌補些損失吧!”壽桂尼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關口家的小子,他和我訴苦說被龍王丸威脅了?”
提到這個,今川義元也笑出了聲:“是這樣的沒錯……龍王丸他迫切想知道他以前和井伊直平大人有何過節,因此就對他的叔父、井伊直平大人的女婿下手了。然後用銅鑰匙裝作是武器抵在關口氏廣的脖子上,借此要挾氏廣,氏廣無奈,不得不告知原委。”
壽桂尼問道:“龍王丸他知道了?他接下來想怎麼做?”
“母親大人可知天朝古代的——負荊請罪?”今川義元把兒子的計劃通盤告知壽桂尼。
“如果說是失憶前的龍王丸,我覺得負荊請罪仍然不夠償還罪責,但是失憶後的龍王丸,他向井伊信濃守負荊請罪,我覺得有些心疼,但是一想到他借助你們之前優待井伊家的情況,對井伊家的設計,我又覺得井伊家著實可憐了……
龍王丸的操作,過於咄咄逼人了,還是需要一些更柔和的手段補充才是,聽聞當年井伊信濃守的兩個兒子切腹時,跑了一個孫兒,又有孫女去了信濃國出家,就赦免他們吧,孫兒可以直接回井伊家,孫女願意還俗還是繼續出家,聽其自便。”壽桂尼對孫子的計劃做出了補充。
今川義元應下:“嗨!就按照母親大人說的,人死不能複生,但沒死的人可以過得好一些,希望井伊直平大人能有所釋懷吧。”
壽桂尼:“他敢不釋懷?”
今川義元抹了把冷汗,突然覺得,失憶後的今川義真,那才真是母親壽桂尼的親孫子,以前那個可能過於純善了……
今川義真,對,雖然還沒元服,但日後就可以在熟悉的人中如此稱呼了,他並不知道祖母三兩下就幫他填補了計劃,他剛和製鐵所介紹過來的民間鐵匠商量好,如何建造土法蒸餾器的工具。
他和“足球老師”飛鳥井雅綱沒太多好交流的,前者害怕老師“檢查作業”,後者剛被壽桂尼震懾過。因此今川義真得以在給前者安排好住所之後,直奔製鐵所辦自己的事。
商量好後,今川義真出了製鐵所的門,今天開始。今川館附近的其他沒有留下土地安堵的犧牲武士的婦孺,半殘疾的無地武士等,也開始參與到其中來,由於不是重體力活,未成年隻是管飯,成年人乾一天管兩頓飯,允許帶走一個拳頭大的、帶有不少雜糧和菜乾的糙米飯團,乾得好的,還允許多帶一個回家,如果塚原土佐守看到這一幕,可能還會替今川義元在將軍麵前吹得更狠……
今川義元核算過,這麼乾有些小虧,但是今川家不是出不起這點糧食,從老對手織田信秀手裡買進的濃尾糧油、從盟友兼大舅哥武田晴信手裡入手的甲州黃金,轉手時多揩一層油,這不就什麼都有了嘛……
今川義真沒想到這層,他隻是看著廉價的半勞力們擔憂,尤其是其中還有1112歲的,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今川義真可太清楚優惠政策執行一半就結束的下場了,搞錢的過程不能停啊!
但是目前,按照計劃,在輿情洶洶時,優先準備好高度酒精,用來泡荊棘殺菌消毒,肥皂和白糖往後放放。
鐵匠認為蒸餾設備難度不大,預計很快就能完成,那麼麻煩的就是中低度酒的來源了。
今川義真正想踱步去今川館城下町,看看有沒有酒可以買,這時正好和懷裡抱著本多鍋之助的竹千代遇上,這幾天白天他一直和鬆平家犧牲家臣的家眷們在一起。
“龍王丸大哥,不,應該是,義真大人,您這是要去哪?”鬆平竹千代也是知道了對方未來的元服名字。
“竹千代啊,沒什麼,我隻是想去買酒,你知道哪裡有烈酒賣嗎?越烈越好!算了,這個你不太可能知道,這個娃娃挺可愛的,你家臣的孩子?”今川義真逗弄著本多鍋之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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