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有湊過來看了看,也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這隻是廖凡的猜測,您為何就確定是他們做的文章?”
寧辰皺了皺眉,正色道“所以朕說廖凡是個極為聰明的人。”
範大有一愣,心裡莫名覺得酸酸的,但還是繼續追問道“他在信中說他聽得工部尚書於曉光說及疫情爆發,就憑這一點就猜測是江南那邊,而且還是宋國忠這些人所為,沒有確切證據,如此說未免有些牽強附會了吧?”
寧辰沉聲道“非也!”
“善謀者,要的就是一葉而知秋的能力。”
“朕且問你,當初朕想儘辦法,讓夏言當上欽差去江南的真正目的你可還記得?”
範大有點點頭“是為了徹查工部!”
寧辰又道“這一點,宋國忠他們肯定也知道,再加上之前秦康的事情,你覺得他們會無動於衷,坐等著夏言調查他們嗎?”
“他們指不定在想著怎麼在朕麵前扳回一城……”
正說著,範大有疑惑道“可這麼長時間過去,夏言那邊並沒有上報什麼異常啊……”
寧辰耐心解釋道“正是因為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朕之前擔心他們會對夏言下手,畢竟遠隔千裡,死個人也很容易,所以才會派人暗中保護他,並設好陷阱等著他們出手。”
“但他們也很聰明,並沒有對夏言動手,所以一直沒有掉入朕設好的陷阱裡。”
“如果朕所料不錯,他們想要的是名正言順地除掉夏言,逼朕就範!”
“彆忘了,當初是朕力排眾議,用軍令狀強行讓夏言當上欽差的。”
範大有瞬間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所以,陛下您是覺得他們會破壞下夏言的賑災,讓夏言完不成任務,然後回來以軍令狀除掉夏言?”
“可惡,竟然如此歹毒……”
寧辰歎了口氣,道“如果隻是一個夏言,這還不是最歹毒的!”
“如今看來,他們最歹毒的手段就是利用疫情,利用千萬百姓的性命,將此事鬨到最大!”
“一旦死傷慘重,牽涉的人命太多,他們一定會以是朕執意讓夏言去賑災,這才導致疫情失控為由,向朕發難。”
“輕則聯合百官、煽動百姓,逼朕下罪己詔,日後老老實實聽從他宋國忠的話!”
“重則暗中勾結一眾暗中勢力,逼朕退位!”
“畢竟那麼多的人命,一定會民怨沸騰,怨聲載道,而最終的矛頭一定會全部指向朕!”
“這就是他們一擊致命的殺招!”
與此同時。
宰相府內。
宋國忠興奮起來,但臉上依舊強行保持著鎮定,他來回踱著步,似乎在反複斟酌著什麼。
片刻後,他回身看向工部尚書於曉光,激動地說道“好!”
“好!”
“好!”
連說三個好後,他甚至走到工部尚書於曉光身邊,拍了拍於曉光的肩膀,再一次肯定道“這的確是一個完美的一擊致命的殺招!”
“隻要我們安排好,一旦成功,那小皇帝就隻能乖乖退位!”
“就算不成功,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小皇帝最終的目的不就是要借著賑災來查水利司,然後對你工部甚至是對老夫動手嗎?”
“隻要除掉夏言,他什麼都查不出來……”
正說著,工部尚書笑道“宰相大人,您多慮了!”
“這一次我們隻會成功,絕不會失敗!”
“您想一想,疫情已經爆發了,再加上那麼多災民,隻要我們用些手段,就算那夏言和小皇帝極力控製,也絕不可能控製住。”
“畢竟自古以來,疫情就是最難控製的災難,而且隻要操作好,無論他們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這一次,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宋國忠捋著胡須,再次認真地盤算著整個計劃。
“很好,就這麼決定了!”
“一旦成功,於大人,你就是第一功臣!”
於曉光當即起身行禮,恭敬地說道“宰相大人之恩,下官就是萬死也難以為報,下官不求有功,隻願能為宰相大人的宏圖大業儘一份力。”
宋國忠似乎很受用於曉光的這段話,捋著胡須笑了笑,隨即收斂笑意正色道“去,通知禮部尚書、吏部尚書等人,今晚都到老夫府裡來議事!”
說到此,他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又道“至於刑部尚書廖凡,算了吧,這廢物剛晉升刑部尚書,來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待於曉光領命離去,宋國忠急匆匆地來到裡屋,坐在書桌前,親筆寫著信。
柔兒見狀,問道“義父,何事如此高興?”
宋國忠興奮地將事情講了一遍,最後又得意地說道“之前輸給小皇帝那麼多次,雖然刑部尚書繼任一事上,老夫小贏了一把,但這還不夠!”
“這一次,老夫一定要親手將之前輸的,全都贏回來!”
“所以,老夫必須做好兩手準備,如果到時候聯合百官、煽動百姓還不能讓小皇帝乖乖就範,那老夫就不得不……”
柔兒皺了皺眉“義父,您這是要給兄長和姐姐寫信?”
宋國忠點點頭,道“成敗就在此一舉,如果小皇帝不肯就範,老夫就隻能給他下點猛藥,讓他早日歸西……”
正說著,柔兒突然打斷道“不可!”
“義父,兄長和姐姐那邊可是您最後的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