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適呢?”
“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寧辰心急如焚,緊接著追問道,眉宇間似是被重重憂慮緊緊鎖住,難以化開。
小安子雙眼噙淚,泣不成聲,抽噎著回應“已經送去醫館急救,奴才一心回宮報信,實在不知他此刻是生是死……”
“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將他救活!”寧辰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整個人仿佛被怒焰徹底籠罩。
“刺客是何人?”
“可曾生擒刺客?”
寧辰緊接著又問,目光灼灼,如利刃般直直逼視著小安子。
小安子無奈地搖頭,神色滿是沮喪“不……不清楚,那些刺客在刺殺禮部尚書之後,便紛紛自儘,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寧辰眉頭瞬間擰成了死結,眼中怒火烈烈燃燒!
宋國忠!
必定是宋國忠無疑!
但此刻,滿腔憤怒也無濟於事。
他緩緩起身,步伐沉重地朝著窗前走去,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宮牆,腦海中思緒如麻。
宋國忠究竟為何如此喪心病狂,竟這般肆無忌憚地殺人滅口?
而且為何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難道他不知,如此行徑隻會讓朕鏟除他的決心愈發堅定?
他這是公然向朕挑釁?
亦或是……
寧辰的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摩挲,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暗夜。
過了許久,他的目光陡然銳利如刀!
殺人滅口,銷毀證據!
的確,工部尚書於曉光此前曾透露,宋國忠行事向來滴水不漏,不留任何痕跡。
這便也解釋了為何妙音坊與張適的人始終都抓不到宋國忠的把柄!
如此看來,宋國忠如此瘋狂,必定是料到隻要除掉禮部尚書與工部尚書全家,即便他能從於曉光口中問出些什麼,也無實質用處。
狠辣!
當真是狠辣至極!
可他這麼做真的隻是為了殺人滅口、銷毀證據嗎?
寧辰再一次緊鎖著眉頭。
不!
想必他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試圖借此拖延時間,策劃更大的陰謀!
而等待自己的,一定是與宋國忠最後的決戰!
一念至此,寧辰不禁幽幽輕歎,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
本以為此次定能將宋國忠連根拔除,沒想到他竟直接掀桌子了。
但所幸,時間還來得及!
寧辰的目光再度堅定起來,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轉身看向靜靜等候一旁,不敢打擾自己的小安子,問道“小安子,錦衣衛現今共有多少人?”
小安子微微皺眉,回稟道“回陛下,具體人數隻有張適清楚……”
寧辰眉頭緊鎖,當即下令“即刻派人嚴密監視西南邊軍的一舉一動,片刻都不許懈怠!”
“同時,無論錦衣衛現有多少人,令他們全部秘密集結至京都。”
“另外,讓科技局加快生產最新改良的武器……”
小安子聽聞,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神色凝重地問道“陛下,您可是擔心宋國忠會起兵叛亂?”
寧辰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除此以外,朕實在想不出他此刻如此行事的緣由!”
“速去安排!”
吩咐完這一連串事宜,寧辰隻覺一陣深深的心累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此時,一名小太監輕手輕腳地端著湯藥走進來,寧辰默默接過,一飲而儘後,便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然而,他的思緒卻如脫韁之馬,忍不住再度肆意飛揚。
事情演變到如今這般田地,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他雖然猜到了開始,也謀劃了過程,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竟是這樣的結局。
宋國忠竟敢下如此狠辣的決心,不惜殺人滅口、銷毀證據。
如此一來,即便讓於曉光站出來指證,隻怕也難以對宋國忠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畢竟,宋國忠身為當朝宰相,在朝堂之上盤踞多年,雖說其大部分勢力已被自己設法剪除,但多年積累的影響力依舊不容小覷。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絕不能輕易定他的罪。
若是強行除掉這位位高權重的當朝宰相,在“大義”方麵便會陷入被動,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必定會借此大做文章,為日後埋下諸多隱患。
可事已至此,宋國忠已然成為大寧王朝的心腹大患,必須予以鏟除,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寧辰在心中反複權衡著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他此刻最為擔憂的,便是宋國忠在被逼入絕境後,選擇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地讓他那手握十萬雄兵的兒子發動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