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空氣中浮動著若有似無的檀香，誰能想到這片錦繡天地竟是座墓園。
下車後，是一段平整的漢白玉石梯。
一道筆挺的身影等候在階梯前。
是洛南，看上去已經等候多時了。
此刻的少年，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西裝，頭發也往後打理得正式。
穿上大人衣服，打扮成模樣，好似一夜之間，變得成熟了。
看到白梨過來，洛南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皮鞋叩擊石階的聲音清脆利落：“白總，你來了，我帶你過去。”
這稱呼……
還是當時在翡翠之邦的叫法呢。
現在洛南已經不在那裡了，案件也早就翻篇了，陷害他們的壞人也已經鋃鐺入獄，還是這麼叫，總覺得怪怪的。
白梨跟在洛南身邊，踏上石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出聲道：“要不你以後彆再叫我白總了。”
洛南轉頭看向白梨，黑曜石般的瞳孔映著她的倒影，怔愣後，頗有些讚同地點點頭：“是聽著生疏了些。”
但他一時間又想不起其他叫法，隻能詢問白梨的建議：“那該怎麼稱呼比較好？”
晨風吹過，帶來遠處鬆柏的清香。
白梨沉凝片刻。
雖說洛南看上去不像是剛成年的小屁孩，從小的教育以及經曆了人生中如此大的變故，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成熟、堅韌得多。
但年齡這種東西是不可否認的，洛南就是比自己要小半輪的、剛成年的小弟弟。
她有些猶豫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姐吧。”
話音未落，少年的眼睛裡便驟然亮起了光芒。
洛南完全不介意地點點頭，接受良好，直接改口：“白姐。”
少年的聲音清亮如泉。
叫完之後，洛南露齒爽朗地笑了笑。
這聲稱呼像是解鎖了某種隱秘的羈絆，讓他緊繃的肩膀瞬間放鬆下來，露出久違的少年意氣。
他很喜歡這樣更進一步的稱呼。
以白梨對自己、對自己一家的恩情，洛南覺得自己當下認她為乾姐姐都行。
總之，他會用一輩子報答白梨的。
白梨看著眼前煥發著生機的臉龐，有些愣怔。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洛南這樣真心的、毫無保留的笑容。
之前，隻是在洛南的記憶中看到過。
白梨有一瞬間的恍惚，記憶中那個像個陽光一樣的少年好似與此刻的洛南重疊在了一起。
當真相驅散陰霾，曾經被命運碾碎的驕傲與光彩，終於又重新回到了少年眼底。
“真好啊。”白梨在心中感歎了一句。
係統任務也好，利益博弈也罷，至少，她是真正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梨也由心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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