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
吃過午飯,厲墨淮離開了書房,將淩晚晚獨自留下,臨走,他對淩晚晚說,自己下午去一趟城外,問她要不要同往?
結果,淩晚晚看書看得癡迷,連頭都沒抬,直接趕他走,“好的,師父,早去早回。”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厲墨淮一甩袖子,直接氣走了。
等到了傍晚,厲墨淮辦完事情回到王府,淩晚晚已經不在書房了,地上小塌上還扔著一堆她看過的話本子。
問了管家孫忠才知道,下午的時候,女帝突然跟他要了些糊燈籠的工具,一個人躲在自己院裡,說是要做什麼河燈。
厲墨淮沒有理會,忙了一下午,他徑直回了自己院子想換了衣裳歇息一下。結果他還沒待一炷香,淩晚晚就抱著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東西來找他。
淩晚晚第一次製作河燈,手藝是差了些,但好在她聰明又有創意,荷花太難畫,她就弄成了圓形大盤子,還有鴛鴦戲水,她直接改成了小鴨子找媽媽。
話本子上說,和喜歡的人一起放河燈許願,願望就一定能成真!這意境,聽著就浪漫,她決定效仿,和自己師父也浪漫一回。
否則厲墨淮老懷疑她這個追求者的初心,懷疑她追求他,隻是為了哄他幫著處理朝政。
厲墨淮聽完淩晚晚的敘述,望著這一堆一言難儘的東西,決定還是勸她:“不要相信書上那些騙小孩子的內容,你是一國之君,要懂得分辨是非黑白,願望怎麼可能許了就會實現?”
淩晚晚根本聽不進去,往前走了兩步,對上厲墨淮的視線,哼道:“我就要去!從小到大,你都沒帶我放過河燈!我不管,師父必須陪我去!”
這怎麼道理還講不通了?厲墨淮有些無奈。
拗不過這個“逆徒”,等外麵天色徹底昏暗下來,師徒倆才抱著一大堆的“破爛”出了王府大門。
到了護城河,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淩晚晚才將那一堆寶貝似的東西放下,蹲在地上整理了半天,才悲催的發現,天氣寒冷,河麵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河燈!河麵都結冰了,還怎麼放!
淩晚晚欲哭無淚!
她光顧著製造浪漫的興奮,卻忽略了天氣這個最重要的因素!
厲墨淮不忍見她難過失望,好心提醒她,“要不把冰層破除一些。”
淩晚晚點頭。
說乾就乾!咱就是說,大慶女帝這一身磅礴內力武功不是白練的,那禦氣破冰,嘁哩喀喳咚~……那威力,跟漁民炸魚似的,聲音可響了。
厲墨淮嫌棄一般地躲著遠遠,生怕冰碴水濺到自己身上。
靠近岸邊的一整個冰層被蠻力破除,分解成千萬的小冰塊,漂浮在水麵上,氣溫在那裡擺著,融化是不可能的。
河燈放進去,因為有冰碴的阻擋,並不能飄多遠,但也比剛才好多了。
淩晚晚立刻拉著厲墨淮,閉眼,雙手合十,對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河燈許願。
厲墨淮垂著眸不語,敷衍地學著淩晚晚的樣子,心裡直歎:幼稚!
淩晚晚許完願,緩緩睜開眼,恰好此時,厲墨淮也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氣氛正剛剛好,淩晚晚正醞釀著要不要親一下師父時,嗬嗬……河燈無風自晃,隨之沉入了水中。
淩晚晚張口結舌:“……”
厲墨淮趕緊哄人:“沒事沒事,你第一次做河燈,可能技術還不成熟,沉就沉了,反正咱們願望已經許完了。”
淩晚晚點了點頭,臉色稍晴:“師父,你剛才許的什麼願望?”
厲墨淮道:“大慶國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淩晚晚撇了撇嘴,眼看著又要紅眼睛。
厲墨淮連忙又改口,“當然,也許願你的願望統統都實現!”
淩晚晚刨根問底:“師父怎麼知道我許的什麼願望?”
厲墨淮不想讓話題一直延續,便岔開話題道:“知徒弟莫如師父嘛!這麼晚了,天氣又冷,河燈也放了,我們回去吧?”
淩晚晚不接話,隻看著厲墨淮,較真兒地追問道:“我許的願望,會實現嗎?”
厲墨淮徹底沒脾氣了,他心中天人交戰,好半晌才狠下心,道:“行了!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
“真的?”淩晚晚卻對這回答不怎麼滿意。
厲墨淮有些頭疼,“真的。”
“那你親我一下。”淩晚晚得寸進尺地要求道。
厲墨淮驚得微微張大了眼睛。
“你看,連親我都不願意”淩晚晚頗為冷靜地看著他,語氣不屑和挑釁,道:“可見你剛才說的喜歡,就是哄人的!騙子!騙子師父!!哼!!”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親就天理難容了!
“可這在外麵,”厲墨淮眼底露出些慌亂,壓低了聲音提醒淩晚晚:“萬一被人看見……”
淩晚晚卻大大咧咧地,哼道:“大晚上的,哪兒有人?騙子師父分明就是找借口!”
厲墨淮擰了眉,垂了眼,正猶豫不決時,淩晚晚等的不耐煩,泄憤地踢了一腳地上剩下的河燈,轉身沿著河灘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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