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氤氳裡,淩晚晚木然地清洗著身上沾到的血跡,洗著洗著她就偏過頭,咳嗽了兩聲,嘴角帶出些血絲來,內息耗空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她閉著眼睛,等浴桶裡的水快涼了,才起了身,換了乾淨衣衫,然後對著銅鏡,自己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擦藥。
弄完了,她便起了身,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喚了下人進來將浴桶抬了出去。然後她就闔上房間的門,去了厲墨淮的院子。
房中的香爐已經熄滅,淩晚晚打開房門,散了散空氣中的迷藥殘留,然後將香爐裡燃儘的香灰倒了,又重新點上一支安神香。
收拾完這一切,她淨了手,才輕輕走到內室床榻上去,脫了衣服鑽進暖融融的被窩裡,摟著心愛的美人師父,滿足地喟歎一聲,手足相抵,相擁而眠。
翌日天光大亮,厲墨淮迷迷糊糊睜開眼,他反應了半天,才發現昨晚要打坐調息的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低頭看了看,淩晚晚正蜷在他的身前睡得香甜。
呼吸間有一股子淡淡的藥香,厲墨淮輕輕移開了淩晚晚,一檢查才發現她身上多了些淤青的小傷口。
厲墨淮細思之下,也猜不出緣由,便輕輕揉了揉淩晚晚的耳朵,低聲道:“晚晚,你這是怎麼弄得?”
淩晚晚身上疼,睡得並不怎麼踏實,她翻了個身,又纏上厲墨淮的腰肢,含糊地回了一句:“打了一架,沒事。”
厲墨淮伸手將淩晚晚圈入懷裡,扯鬆了她手臂上綁的紗布,問道:“你昨晚出去了,我怎麼不知道?”
淩晚晚也不睜眼,貼在他身上,邊睡邊回話:“抓到狼途了,師父昨晚睡著了,就沒喊你。”
“什麼?”厲墨淮詫異地微愣,他抓起懷裡人的手腕就探脈,眉頭緊擰,指下脈象紛亂如沸,丹田空空如也,“晚晚,你的內力呢?”
淩晚晚癟了癟嘴,將臉埋在厲墨淮身上悶悶嘀咕道:“讓我先睡一會兒,等有力氣了我就起來調息。”
厲墨淮眸光一凝,慢慢伸手環住了她的腰,歎道:“你這樣虛耗內力,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淩晚晚攥著厲墨淮的寢衣,乖順地低低應了一聲,便困倦的不再說話了。
厲墨淮輕撫著她細嫩的臉頰,呢喃道:“睡吧,師父守著你。”
……
淩晚晚這一睡,就是紮紮實實的一整天。
厲墨淮怕她難受,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直到落日黃昏,淩晚晚才迷迷瞪瞪地翻了個身,喚了一聲“師父?”
“我在。”厲墨淮垂下頭,輕吻她的眼睛。
濕熱的觸感落在淩晚晚的眼皮上,有些癢,她反應了半天,才眨了眨眼,滿臉懵懂純稚的含情目,勾的厲墨淮忍不住又親了一口。
淩晚晚仰著臉,一副欲言又止:“師父,你占我便宜?”
厲墨淮輕笑一聲,反問道:“我占不得嗎?”
淩晚晚微蹙起眉,想了想,難過道:“師父不生我的氣嗎?”
厲墨淮難得有些生氣,看著淩晚晚,哼道:“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我生氣有用嗎?”
淩晚晚泄了氣,自顧自地從被子裡爬起來,又自顧自地跪在床上,她低著頭將手縮進袖子裡,低聲道:“師父我錯了,你罰我吧!”
厲墨淮心裡緩緩歎出一口氣,道:“錯哪兒了?”
淩晚晚道:“給師父下藥,偷跑出去打架……還把自己弄傷了……”
厲墨淮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問她:“你想要什麼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