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皇子火場救人受傷的消息,範青寫了份奏折,上早朝的時候呈送到了女帝禦前。
女帝下旨,派左院判顧澎親去‘會同館’照顧赫連槿的傷勢,另獎賞白銀,玉器,補藥一類,命禮部尚書陸知遠,前往探望。
赫連槿這一養傷,時間就到了半個月以後。
待他一能走動,便命護衛打聽攝政王府的位置,然後備足了禮品,收拾妥當,親自登門拜訪。
隻是他拜訪的對象,並非攝政王厲墨淮,而是王妃阿晚姑娘。
管家孫忠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堂而皇之的大膽之人,二話沒說,直接關門謝客。
赫連槿也不惱,將禮品留下,就轉身走了。
過了兩天,又帶著禮品,再一次上門。
如此反複,管家孫忠不勝其擾,便將此事報給了王爺。而王爺本人,這段時間一直居住宮中,甚少回府,自然也不知道有人找他的王妃都找上門了。
厲墨淮收到消息,臉色不悅,連手上的奏折也不看了,直接奔到鳳棲宮找淩晚晚算賬去。
淩晚晚也是怕了,趕緊哄著自己師父,商量對策。
北疆使團丟了贖十七皇子赫連昇的黃金,自然也就失去了和大慶談判的籌碼,女帝不召,赫連槿他們一行人隻能住在‘會同館’,等待北疆的第二批贖金支援。
所以,赫連槿不著急,他不是囚犯,女帝又不能不讓他出門。
思來想去,女帝隻好決定,跟赫連槿亮明身份,至少讓他知難而退,彆再去攝政王府,否則真把厲墨淮惹急了,管你什麼皇子殿下,非將人弄死不可!
已經死了一個穀蠡王了,再搭上一個三皇子,北疆這場仗又說不準刮什麼妖風了。
厲墨淮不管淩晚晚的打算是什麼,他隻要結果。
如果她的處理不能讓他滿意,那麼他就親自動手。
這一天,風和日麗,微風徐徐。
女帝的聖旨傳到了‘會同館’,召北疆三皇子赫連槿進宮,在禦花園設宴為其接風洗塵。
赫連槿接到聖旨的時候,心中不屑,他都來京都快兩個月了,女帝才為他接風洗塵,還是在什麼花園裡,怠慢之意就差貼個告示,讓所以人知道了。
人在屋簷下,抱怨歸抱怨,赫連槿還是識時務的,如今他沒了贖金,孑然一身,不知道這場談判該如何走向,一時他心中也沒了主意。
顧南星隨他一起進宮,在宮門前,內侍衛搜查,收走了他身上的所有刀劍利器。
然後就由鴻臚寺卿範青引著,一路穿廊走道,隨處可見高牆黛瓦,一排排金碧輝煌的宮殿坐落有致,紅色巨柱支撐,柱上盤繞回旋栩栩如生的金龍,簷上四角高高翹起,似草原上展翅翱翔的雄鷹。
進了第三道宮門,裡麵的樓閣亭台便低調內斂了許多,雲白光潔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蜿蜒穿行被池水環繞,入目隨處可見各種花草,鳥鵲低鳴。負責宮中安防的內廷衛不時列隊巡邏,到處安靜寧和。
赫連槿不得不感歎,大國就是有實力,連皇宮都建造的如此恢宏氣派。
許久之後,一行人才走到了禦花園。
赫連槿見到淩晚晚出現在宴席上,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仔細一想,她既然是王妃,平日裡跟著攝政王出席宮中宴請也屬正常。
遠遠的,他想跟她打招呼,又覺得今天這場合不太對,隻好忍著,眼睛卻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看著看著,他就目光僵硬,整個人呆若木雞,呼吸仿佛都凝固在空氣中。
隻見她走到宴席最上位的金漆雕龍寶座上,身後一左一右站了三個人,年長些的手持拂塵,看似大監。年輕些的,一身玄颯侍衛服,該是禦前侍衛。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宮中女官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