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昏迷了,隻記得赫連槿被他一劍捅了個對穿,氣息奄奄,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死了,還是被救活了……
…
盧清風走進關押顧南星的牢房,正是午後不久,牢房內很安靜,除了天窗投下的一縷耀目的光線,其它地方皆是陰影。
犯人頹然坐在角落,手上腳上都戴著精鐵所製鐵鏈,頭上的發冠歪斜,發絲亂糟糟的,眼睛卻賊亮。
盧清風不是沒見過顧南星,隻不過,他之前抓的,都是喬裝易容過得贗品。如今眼前這個,才是正主本人。
空氣中彌漫著年深日久的濕腐血腥味,盧清風麵無表情,立在顧南星身前,冷冷地俯視著他,開口問道:“你就是北疆王室影狼衛首領顧南星?”
“是。”顧南星的聲音很平靜。
盧清風點點頭,道:“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嗎?”
顧南星視線慢慢看向盧清風:“知道。”
牢房內空曠,說話帶著回音,盧清風似乎很滿意犯人的態度,同時他對顧南星這個人也十分好奇,北疆人和中原人在五官上還是有很明顯的差彆,顧南星的眼窩極深,眼珠子又黑又亮。
盧清風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拋開你我立場,其實,盧某還是很欣賞顧首領的心機膽魄,能將間諜探子安插到大理寺,你也算是開卷第一個。”
顧南星慢慢站起來,他忽然笑了:“想問什麼就問,實不相瞞,顧某怕疼,也有潔癖。你大理寺那些審訊刑具,多少都沾過彆人的血,不必用那臟東西來招待我,多謝。”
盧清風頷首,發自內心地讚同道:“確實。”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常年混跡生死之間的殺手怕疼。
但,顧南星說這話不算矛盾,誰規定殺手就不能怕疼了?
盧清風見顧南星越發從容,神色亦輕鬆,便微微戒備起來,不緊不慢道:“按說,顧大人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客隨主便的道理,在大理寺還是有著悠久傳統的曆史。您一來就這麼坦誠,倒顯得我們照顧不周了。我也實不相瞞,大理寺的經費還算充裕,很多刑具堆在庫房也是嶄新沒拆封過的,保證質量,確保沒人用過。”
顧南星抖了抖衣袖,腕部的鐵鏈叮當作響,施施然地看向盧清風,坦然與他對視:“看來今日,顧某是非要領教一下大理寺的手段了?”
盧清風負手道:“隻是尋常皮肉之苦,都是公差,您多擔待。”
顧南星頷首:“客氣。”
盧清風走後,便有司護軍帶走顧南星至審訊室過堂,中午去的,第二天早上才抬回來。
顧南星確實怕疼,負責審訊的公差為了防止他咬舌自儘,往他嘴裡塞泡過麻沸散的紗布。
大理寺審訊刑具五花八門,種類繁多,且一直在不間斷的發展和完善。常見的就那麼幾大類,墨,劓,刖,宮,烙,剖,剝,杖,絞,焚,戮等等,幾大類下麵又細分了上百小類,可適用於不同犯罪程度的犯人。
實際上,朝代更迭中,很多帝君為了震懾人心,都會想出一些彆出心裁的嚴酷刑罰,很殘忍,很血腥,但也是唯一維護統治下作為震懾手段的產物。
顧南星刺殺慶帝,罪名在大理寺審查中,屬於最高級彆。
女帝下旨留他性命,大理寺照旨辦差,拿捏著分寸,既不叫犯人受刑死了,也不叫犯人過得輕鬆,當然,過程如何沒人在意,顧南星的口供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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