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淮心急如焚往京城趕,眼見就快到城門口了,他才猛然想起,淩晚晚騎乘的那匹馬尚且沒出密林,她身上有疾,斷不可能使輕功回京。
關心則亂~
一向冷靜理智如他,居然在這種小事上失察,厲墨淮後悔的心中一緊,勒緊韁繩調轉馬頭,又朝來時的路上奔去。
他一路不斷思索,那片密林屬於禁衛軍管轄範圍,又離京不遠,不可能有山匪路霸盜搶之徒,既然沒有外在危險,淩晚晚隻可能是棄馬步行,他追來時一路沒有行蹤,隻能是她沒有走回京城的路。
厲墨淮想起來了,那片密林東南方向十餘裡好像有一個村寨,淩晚晚小的時候,他帶著她去那裡調查過案子。
如果淩晚晚想找人求助,那個村子是唯一的去處。
想到這裡,厲墨淮豁然開朗,隻恨馬兒速度不夠快,天將將亮時,他終於趕到了‘洞溪’村。
葉子君吃頓早飯的功夫,女帝就出了事。
原來,村長給她們倆休息的房子是空置了很久的,平時根本沒人住的房間。
村長的兒子兒媳在城裡做生意,一年才回來一次,房間裡不住人,也沒怎麼通風,被褥放的時間久了,在加上農村土炕,極容易生跳蚤。
女帝這些年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特彆招跳蚤喜歡,僅過去了一夜,她的脖子上,腿上,手臂上就被跳蚤輪番咬了一個遍。
原本陷入深度昏睡的女帝,愣是讓跳蚤給咬醒了,她迷迷糊糊隻覺得身上癢的很,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撓。
葉子君發現異樣的時候,便看見女帝已經將自己的脖子撓出了幾道發紅的指甲印,印跡周圍還有幾個紅色的疹子。
葉子君嚇了一跳,她也是豪門出身,彆說跳蚤了,自小連隻蟑螂都沒見過。她當時第一反應,是懷疑昨晚的藥物過敏,才導致女帝像中了毒一樣產生了副作用。
這可把葉子君急壞了,她連忙抓住女帝不安分的手,想將人喚醒,可是喊了半天,女帝始終沒睜開眼睛,手上卻動作掙紮,眉頭也越皺越深。
正當這時,厲墨淮找到了村長家。
葉子君仿佛看見救星一樣,將女帝推給厲墨淮,就磕磕巴巴地講述從昨夜到現在,她如何遇見女帝以及兩人怎麼來到‘洞溪’村的經過,全講了一遍。
隻是講著講著,葉子君就覺得手背有些癢,她下意識撓了撓,卻不想越撓越癢,忍不住抬手一看,手背上居然多了兩個和女帝脖子上一模一樣的紅疹。
這……這毒傳染?
葉子君腦子裡的那根弦當場就崩了!
厲墨淮摟著淩晚晚,仔細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紅疹,又想起什麼,抓起她的手,捋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這才低聲道:“是跳蚤。”
葉子君一愣,瞪大了眼睛:“什麼?”
厲墨淮將淩晚晚身上蓋得棉被拿開,然後用自己的大氅將人裹上,對葉子君道:“去找輛馬車,回京城。”
葉子君迷迷瞪瞪的點頭,又迷迷瞪瞪地出了房間,外麵冷空氣嗖嗖,她又看了看手背上的紅疹,好像沒有剛才癢了。
跳蚤?
葉子君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跳蚤。
村長很快找來了馬車以及趕車車夫,葉子君付了銀錢,她不敢與女帝同乘馬車,便騎上來時的馬兒,手上再牽一匹攝政王來時的馬兒,先行一步回京城去。
而後,厲墨淮便抱著淩晚晚,乘坐馬車離開‘洞溪’村,大半日後便回到了京城王府。
臥房內,淩晚晚還睡得沉沉。
她身上的衣物從裡到外都被厲墨淮換上了新的,被跳蚤咬過的地方也仔細塗抹了薄荷油,不久之後,紅疹便消退了。
厲墨淮摸了摸她的頭,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地盯著淩晚晚,目光中除了濃烈的心疼,還夾帶著一絲懊悔。
他不該跟她置氣的,明知道她年齡尚小,有些事情處理的幼稚欠妥也再正常不過。
試問一下,自己像她這樣十六七歲的時候,處事未必如她。
他既然選擇了陪她一起走下去,為什麼對她不再多些耐心?
厲墨淮低聲喃喃道:“晚晚……”他摸了摸淩晚晚的發,湊上前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傻丫頭……”
唐七言曾說過,那藥極傷身體。
自此,厲墨淮便一直小心嗬護,在淩晚晚特殊的日子裡,陪伴著她,用真氣幫她驅寒,不舍得讓她吃那藥止疼。
可是沒想到,卻因為這次的疏忽,讓她又服用了那藥,厲墨淮自然內疚不已。
就這樣,日出而坐,日落而息,這般煎熬了三日後,淩晚晚終於醒了過來。
她約莫是睡的太久癔症了,睜開眼睛的時候隱約看見一個男子身影,當即就含糊不清地斥那身影:“誰?!什麼人!!”
厲墨淮一愣。
他忙上前,就見淩晚晚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緊蹙的眉頭如臨大敵:“大膽!……”
厲墨淮抬手摸上她的額頭,臉上神情複雜,道:“沒發燒了?怎麼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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