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見得,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然轉念,如今世間有多少人知曉梅花山莊?
眼下他也不點破,心想著自己身份之事,日後再告訴對方也不遲。
不料此時,二真人肅穆而立,神容莊嚴誠摯,對他行了一稽首之禮。
旎嘯連忙起身,恭敬還禮,謙辭道:“真人言重了,此等大禮,在下萬不敢當。”
“公子先祖輩之德高風亮節,實令武林同道汗顏,我等佩服之至極。”九幻真人話語間滿是敬佩。
旎嘯倒也未多說,想梅花山莊近百代,一心守護九州,不為名,不為利,一直默默守護。
待二真人重新落座,他緩緩說道:“想朱氏坐擁天下兩百多年,如今朝勢弱微,災荒連年,國力衰落。東有倭患窺伺,北虜欲圖複元,西疆吐蕃蠢動,西南亂如麻。
“我輩雖為江湖中人,看似草莽,卻同擔興邦之責。就拿眼前來說吧,我年前從家中出走至四川,便聽到不少外族侵蝕之舉,讓我心憂不已。”
二真人聞此,神色凝重,沉默良久。
少頃,九幻真人問道:“公子所指,可是那番僧、胡僧,聯合十絕殿和紫霧山莊,暗懷鬼胎一事嗎?”
旎嘯輕輕搖頭,歎道:“何止於此。去年臘月,北邊南華堡一事,到如今武林雖避而不談,但據我推斷,疑為外族幕後所操控,圖謀未停。”
他頓了頓又說道:“幾月前,我在川北之地還遇上了一夥東瀛人,不過已困斃於一個山洞內。”
見說,二真人登時色變。
旎嘯察其色,心下稍安,說道:“兩位真人想一下,番僧入蜀,難道真是為幾個中原門派而來嗎?聽聞番僧與白蓮教勾連,真人可曾記白蓮起於何處?”
兩真人四目相對,麵色愈沉,他們哪會想到這一層?
旎嘯本想說出那日林中秘聞,轉念想到涼州遠在千裡之外,再者,朝廷對武林各門派一直暗地提防,那涼州衛是朝廷在西北的軍事重鎮,怎會讓武林中人隨便摻和進去?
這時九幻真人問道:“公子,莫非番僧是想?”
旎嘯微微搖頭,歎道:“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到如今,我還是未探出番僧真正的目的,他們掩蓋極深,但我想,目前他們所做,絕對隻是一個表象。”
九幻真人輕撫長須,頻頻點頭。
忽目光一閃,他笑問道:“公子上次青城之行,雖被我派弟子攔阻於山門前,可公子轉身離去,應是故意為之。我在想,你隻怕是想打草驚蛇吧?”
旎嘯笑答道:“真人慧眼如炬,小的班門弄斧,事事瞞不過真人了。”
九幻真人笑道:“不知公子如何定計?”
旎嘯說道:“實不相瞞,先前那胡僧見過我,想殺我而後快。這幾日我現身青城峨眉,料已驚動對方。但我畢竟非川蜀本地人,恐被一眾牛鬼蛇神給纏住,分身乏術。
“再者,胡僧番僧的勢力不可小虛,我欲一網打儘,故請真人號令川中武林同道,以我為餌,一舉滅了對方,還有與其苟合的江湖敗類,及那些背宗忘祖的奸惡之徒。”
掌門輕輕點頭,又問道:“公子,隻不過此計甚是凶險,想一想,公子單人為誘餌,對方又是高手眾多,萬一身陷險境,後果不堪設想啊。”
旎嘯朗聲長笑,豪邁站起:“區區幾個番僧我自是不放在眼裡。”
話鋒一轉,他察覺不妥,連忙補道:“真人麵前,實言不瞞,那胡僧邪功雖厲,卻恰逢為我所克,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武道亦然。”
九幻真人亦起身,讚許道:“公子身懷神功,聽師弟談起,確能克敵,你無須多解釋,我一個老道,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他隨之輕歎一聲:“哎,前時一疏忽,遭那胡僧菩薩合歡掌暗襲,到今日方才大傷痊愈。”
旎嘯聞此,不免神色一喜,暗讚真人修為深厚,數日即愈胡僧重掌傷。
不想九幻真人麵帶憂:“不過說起來,那胡僧的菩薩合歡掌甚是霸道不說,也是極其邪門。”
隨之他微笑一聲,又說道:“還好如今有旎嘯公子,我見公子胸有成竹,這滅胡僧指日可待啊。”
頓了頓,真人說道:“這樣,請公子道出詳情,我青城定當竭儘全力,一舉擊殺那西域胡僧,滅吐蕃一地的眾番僧。”
旎嘯聞之登時大喜,三人密議,定計滅胡僧。
主人禮宴至日西偏,旎嘯方才辭行。
九幻真人送至山門,臨彆之時,忍不住問旎嘯:“公子,有一事老道想請教。”
“真人請說。”
“為何公子隻字不提峨眉,難道就因峨眉出了一個叛徒淩升嗎?”
旎嘯回答:“並非這些,聽聞那正一師太隻顧私利,一心想光大峨眉,私心之下,我怕胡僧暗地向她有所許諾,如今滅強敵在即,我自然不想泄露我們的計劃。
“再者,又聞峨眉多弟子修邪術,棄廉恥。此等惡行,難道那正一師太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嗎?就算這樣,她身為掌門,也是對門下弟子管教不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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