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月掛中天,銀輝灑落,旎嘯獨步至一巉岩高崗,俯首而望,一座巍峨雄奇的城堡赫然眼前,其勢磅礴,似欲與夜空爭輝。
然此堡非中原瑰麗之風,亦非西域諸國城堡的模樣。
他憶起山莊典籍中曾有片言隻語提及,且繪有丹青數幅,圖中城堡與眼前所見,如出一轍。
山莊藏書劄記還有說,天山餘脈蜿蜒西去,那十萬裡之遙,有異邦林立,此邦之人發色各有,但黑發者寥寥,且貓眼高鼻,身有一股難聞的體味。
旎嘯觀眼前城堡,隱於山影之中,灰黑一片,猶如幽冥鬼蜮,散發出陣陣寒氣,仿佛一頭巨獸,獠牙畢露,靜候獵物自投羅網。
他忽憶起藏書中有載錄,昔年黃帝軒轅氏與炎帝神農氏聯袂,共驅蚩尤,遂成華夏一統之基業。
爾後,炎黃二帝之裔,率眾向四方拓土開疆,其中一支西行隊伍,在公孫奎與薑巽乙二人的帶領下,跋山涉水,終至天山腳下,生息繁衍。
經年累月,此族人數漸增,達十萬之眾,北逾天山,南越昆侖,聲威赫赫。
然而,天山南北異族雜居,不但野獸橫行,更是天災頻仍,幸得這支華夏子孫堅韌不拔,方能紮根於此,開枝散葉。
哪想某一日,從西北方向突現數千流民,個個麵帶驚恐,哀鴻遍野,傷者累累,仿佛背負著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絕望,一路疾奔而來。
逃亡之人跌跌撞撞,向華夏百姓連連比劃,幸有媯木其人,通曉諸般夷狄之語,能解其中意。
媯木細聆片刻,旋即神色凝重,急赴公孫楠與薑天璿處稟報。此二人乃公孫奎和薑巽乙之後,當今這支華夏部族的首領。
媯木還說,極西之地湧出妖邪魑魅,所過之處生靈塗炭,殘害無辜,噬骨飲血,甚為慘烈。那從西陲逃來之人,僅數千餘殘喘,僥幸逃脫至此。
更駭人聽聞者,是那極西妖魔的形貌:或如夜中蝙蝠,獠牙森然,利爪如鉤;或類狻猊,力能扛鼎,暴虐無匹;更有嗜血之輩,專以人血為食,令人毛骨悚然。
公孫楠與薑天璿見說,不免心驚膽戰,決議集結族人,廣邀四鄰異族,共謀抗敵。
隔日,那些妖魔果然傾巢而出,洶洶而來。幸得先祖庇佑,炎黃二帝臨彆贈予神器數件,代代相傳,至公孫楠與薑天璿之手。
神兵利器,厲害非常,護佑華夏子民,一場惡戰,終將那群妖魔擊潰。然華夏百姓也是傷亡慘重,哀鴻遍野。
那些西來遺民目睹華夏英豪之勇猛,自是心悅誠服,遂安家落戶,與華夏族人並肩而居。
歲月悠悠,未料這群西民暗中勾結天山南北遊牧諸部,趁華夏首領深入昆侖探秘之際,悍然發動突襲。
一時之間,血染蒼穹,華夏部族萬餘生靈遭屠戮,嚎山泣嶺,悲歌四起。
那些殘存的華夏子嗣,隻得四散奔逃,或匿於密林,或遁入沙漠,或隱於草原。
時光荏苒,千載流逝,華夏後裔容顏已變,與當地遊牧民族無異,唯有文字與語言,猶存先祖遺風。
容貌之變,卻意外保全了這些生還者,加之久候首領不歸,眾人隻得隱姓埋名,融入本土,與當地女子結縭。
數百年後,天山南北,乃至昆侖以南千裡之地,星羅棋布,國家林立,各擁風華,皆有華夏血脈流淌其間。
再說公孫楠和薑天璿的後人,曆經千辛萬苦自昆侖歸來,卻隻見一片焦土,部族蹤跡渺茫,子民非死即散。悲痛之餘,他們領著殘存的侍衛潛伏起來。
又曆數百年,其中一族脈,誕下一女,名喚嬴瑤,姿色出眾,智勇雙全。
一日,她步入弇山之地,此地乃西王母國之所在,國力強盛,威震一方。
嬴瑤憑其膽略與絕世容顏,深受西王母賞識,得其倚重。
豈料風雲突變,一日極西之地忽現異族,白膚紅瞳,獠牙嗜血,尖帽披風,魔力滔天。
這些人可呼風喚雨,驅雷策電,擲火成球,凝水為冰,更令泥石聽命,枯骨複生,化作麾下死士。尤為可怖者,乃操控草木速長,化為奪命利器,或發腐朽黑球,或射炫目光彈,猶如天罰臨世。
嬴瑤深知這些人是極西之地的吸血鬼與巫師,當然,那些巫師自稱為魔法師。
當時,天山南北,昆侖千裡,萬國兵馬,竟無力抗衡此等巫術。
慶幸這些入侵者人數不多,自稱尋仇而來,追溯千年前的恩怨。
嬴瑤心知肚明,卻不言破,徑直對西王母進言:“東去數千裡,有華夏古國,國主英明,麾下武將如雲,神兵利器,蓋世無雙。何不遣使東行,請華夏之主率軍來援,共除妖孽?”
西王母聞言,與諸國君臣商議,決意聯袂行動。
於是,數國合派千騎,遠赴東方,求援華夏。其中一人,恰為公孫楠與薑天璿親兵之後,懷揣嬴瑤密令,攜信物同行。
當時殷商覆滅,武王建國為周,已傳至周昭王之子,周穆王姬滿。
穆王聞西使至,不免驚訝又是好奇,對於所請之事,自然有些猶豫。然當見及那侍衛後裔,觀其所獻華夏之物,赫然為黃帝親佩之寶,便毅然應允西使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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