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一道霞光自西邊昆侖之地騰空而起,似從昆侖山巔的仙宮中破空而出,瞬間籠罩鳥鼠山、五竹山、首陽山。
立時,空中顯現出無數金甲天神,喝聲如雷,震耳欲聾。
眨眼之間,這些天神金甲從金色之門中湧出,迎向億萬陰靈惡鬼。頓時,空中鬼靈仙神交織,殺伐之聲震耳欲聾。
先前那些對駱家之物心懷覬覦的宵小之徒,不論是黑道上的惡貫滿盈之輩,還是那些表麵仁義、內心齷齪的正派偽君子,一旦邪念貪欲湧上心頭,又被魑魅魍魎所侵擾,性情瞬間大變。
他們由原先的瘋狂轉為更加狂暴憤怒,猶如失去魂魄的僵屍,突然向身旁所有人發起了無差彆的攻擊。
即便是如黃河龍王、青山神刀、華山雲鶴這等武功超群、修為超過一甲子的高手,也因心生邪念、貪欲作祟,一時間失去了理智,化身為殺人如麻的恐怖工具。
而那些緊守本心之人,諸如天一真人、鬼教教主、九幻真人等,目睹此景,心中萬分驚駭,連忙退避三舍,任由那些惡人厲鬼自相殘殺。
然而,兩神秘客螢影與穹淵,因先前動了搶奪仙術秘籍的邪念,此刻被漫天惡鬼圍攻,本與麒麟、朱雀鬥得難解難分的他們,瞬間落入下風。
麒麟與朱雀,身為華夏神獸,身懷祥瑞,一身浩然正氣,自然不會被邪魔惡靈所侵擾。它們更是借助諸天神仙金甲之力,一時間威力大增。
片刻之間,麒麟與朱雀已力壓螢影與穹淵,旎嘯遠遠望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麵朝南方,隱約間,仿佛感覺到在鞏昌府南邊的玉壘關與四川青州所設的幾座大陣,那些構築得猶如大河高堤般的防禦,正被十幾股無形之力悄然移動。
或是天地間有某位神人施展了大能,將這“高堤”移至嶓塚山以南,分彆距離他所在的山穀之南不過三十裡之地,或是黃渚關,或是漢水南岸。
若從高空俯瞰下方,那宛如深邃巨坑的川蜀之地,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此刻化作三道巨大的黑影,瞬間移動至先前那三處如影子般的“高堤”下方。
它們就像一張張血盆大口正張開巨口,準備吞噬從“高堤”崩潰時衝來的一切生靈。
旎嘯深知,自己所布之局,所謀之策,已然初見成效,隻要不再有如神秘客那般驚世駭俗的高手橫空出世,這陝西境內的戰局,便已是他囊中之物,勝券在握。
他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再次取出一件長筒狀的信號器具,向著陰沉的天空發射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圖案,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奪目而璀璨。
遠在幾十裡外,潛伏於密林亂石之中的江安,望著那空中他期盼已久的圖案,心中大石終於落地,眼眶不禁濕潤,淚光閃爍。
他身旁的新婚妻子上官藝,更是情難自禁,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
二人及周圍的山莊弟子皆心知肚明,少莊主所布的天地大陣,以及那以敵製敵的妙計,已然讓勝局幾乎成為定局。
這些山莊弟子一直強忍著內心的忐忑與不安,默默等待那決定性的時刻。
無論是此刻的勝券在握,還是形勢的逆轉,他們都已準備好,毫不猶豫地殺出重圍,護佑少莊主與駱風雁安然離開這嶓塚山。
從北麵的會寧、靖虜衛,南至玉壘關、四川青州,從東麵的鳳翔岐山,到西邊的洮州衛,方圓千裡之內,上千梅花山莊弟子分散於上百個隱秘之處,與江安他們一樣,心中焦急萬分地等待著。
從昨晚至今,他們那顆等待的心,猶如被烈火煎熬,度日如年。
幸得上官藝提醒,江安連忙發出信號,隨著空中以旎嘯所在山穀為中心,綻放出三層絢麗如煙花般的信號圖案,猶如勝利的曙光,照亮了眾梅花山莊弟子的心田,告訴他們,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與眾勢力及神秘客一戰而勝的時刻即將到來。
於兩座峰巒之巔,螢影與穹淵目睹那空中圖案,又見諸天神仙與陰鬼交織廝殺,環顧四周,所見之人大多已陷入瘋狂,狂暴如惡鬼,三魂七魄似已離散其二六,六識混沌,不認親疏。
那數百遊魂士更是如同行屍走肉,二人心中暗自驚歎,終是明了,自己終究是小覷了旎嘯,低估了華夏術法的威能。
就在二人恍神之際,螢影突遭麒麟重創,身上噴薄出三色煙氣,傷口宛如一張巨口,吞噬著天地萬物。
麒麟目光一凜,稍頃,似有所悟,怒嘯連連,揮掌如刀,前爪淩厲如鋒,誓要將螢影斬殺於此。
螢影受傷,心知若再不逃離,必將命喪這華夏神獸之口,帶著一絲不甘與憤怒,又是一聲怪異嘶吼,縱身躍起,身形拔高百丈,幾掌揮出,幾道強光閃耀,直接擊散了前方一片仙神金甲與惡鬼冥魂,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消失在天際儘頭。
而在另一座山頭上,穹淵聞得螢影厲喝,心神不寧,一時疏忽,被朱雀連番抓傷,同樣噴出三色煙氣,吞噬著碎石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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