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淺井樹空不但刀法精湛、暗器淩厲、隱術高明,更是練就了一身渾厚的內家功夫。
適才那一掌,他竟讓莫來身受重傷,敗落台下。
天下群雄見狀,不禁麵麵相覷,議論紛紛,不過倒是讚多罵少。
不多時,一黑袍男子躍上台來。此時陽光普照,卻見他身上隱隱透出一絲黑霧,甚是詭異。
此人兩手藏於袖中,麵無表情,對淺井樹空冷聲道:“待我勝過你,再告知姓名不遲,你先出招吧!”
淺井樹空微微一怔,隨即笑道:“觀閣下,莫非是來自武夷山五毒教?”
黑袍男子冷笑連連,“是又如何?真是廢話太多了。”
言罷,他大袖猛然一揮,隻見一團黑霧瞬間將二人籠罩其中。
台下眾人隻聞其內喝聲、打鬥聲此起彼伏,卻看不清黑霧之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團黑霧遮天蔽日,眾人根本無法窺見雙方攻防招數,更無從計數那既定的三十招。眾人隻能昂首相望,靜待結果。
正當眾人等得心生焦躁之時,那黑袍人忽地閃出黑霧,立於丈外,一臉得意之色。
他隨手一揮,黑霧隨即散去。
此時,淺井樹空用倭刀,勉強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蒙麵黑布已然不見,露出真容。隻見他須發灰白,年近半百,嘴角掛著血跡。
他艱難地站起身來,拱手道:“五毒教果然名不虛傳,閣下的毒術,隻怕天下無雙。多謝閣下不殺之恩,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黑袍男子冷冷吐出二字:“影蟒。”
淺井樹空抱拳相謝,隨即跳下台去,獨自離去。
此刻,台下眾人皆是驚愕萬分,議論紛紛。
五毒教素來少入中原,世人隻知其教主名為霜蝶,乃一即將半百之女子,至於其真名,卻是無從得知。然江湖中有傳言,道那教主看似不過雙十年華,卻一身毒功,令人防不勝防。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恍然大悟,這黑袍男子影蟒,能輕易擊敗東瀛高手,可見其教主霜蝶手段如何了。
片刻之後,影蟒目光掃視台下群雄,以冰冷之聲問道:“不知諸位中,可有願與我五毒教一較高下者?”
“影蟒,休得張狂!”話音未落,隻見一佩戴銀飾的女子身形輕盈,猶如飛燕,眨眼間已至台上,落於影蟒麵前半丈之處。
眾人定睛觀瞧,隻見這女子身姿婀娜,纖腰一束,似弱柳扶風,麵容更是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端的是傾國傾城之貌。
哪知影蟒見狀,竟是大吃一驚,脫口而出:“月幽,你怎會來此?”
他這一聲呼喊,頓時讓台下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一場武林廝殺波及湖廣與貴州之地,其間突現一苗疆女子,名叫月幽仙子。
那百名江湖高手,幾乎被她屠戮殆儘,僅有二三人僥幸逃出苗疆。
自此之後,江湖中人鮮有敢踏入苗疆半步,尤其是江湖恩怨廝殺,更是無人敢在近百裡內涉足。
想不到這傳說中的月幽仙子,竟如少女般青春。
但聽得影蟒之言,想來他與月幽相識已久。再觀影蟒眼神,其中似有千絲萬縷的情愛仇怨。
眾人心中不禁紛紛揣測,倘若真是如此,隻怕這月幽仙子已是年近半百之人了。
此時,月幽冷聲道:“你能來,我便不能來麼?”其聲雖寒,卻夾雜著閨中特有的幽怨之氣。
影蟒苦笑一聲,欲言又止:“月幽,我……”
月幽揮手打斷,語氣堅決:“我無需你的認輸,那太過虛偽;我更不稀罕你的憐憫施舍,難道我苗疆,就敵不過你五毒教?或是我月幽技不如人,僅憑女子之軀,就讓你這大男人心生憐憫,故意相讓?”
影蟒再度苦笑:“月幽,你又何必如此?”
“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月幽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先前天火門護法長老古葉已有明言,比武之中,生死各安天命。既然用毒之下難以計數招數,那我們何不各展毒術,不予解毒,且看誰先倒下!”
言罷,月幽一臉冷笑,兩眼緊緊盯著影蟒,自上台以來,她的目光未曾離開過他半刻。
“這……這……”影蟒一時語塞,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月幽大怒:“哼,幾十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猶豫不決,婆婆媽媽!”
言畢,她手中絲帕輕揮,一團粉紅色煙霧,眨眼間彌漫開來,又似有人猛然一吹,那粉色煙霧,刹然間將影蟒緊緊包裹。
不過數息,影蟒便悶哼一聲,頹然倒在台上。
那月幽猛地撲將上去,雙膝跪地,淚珠兒如斷線珍珠般滾落,以她那嬌柔之聲,泣不成聲地哭喊道:“你,你為何不出手哇?!”
隨即,她又將影蟒緊緊抱起,搖晃著他,悲切地哭訴道:“為何,為何你不肯出手呢?讓我斃命於你手,而你也喪生於我手,如此豈不甚好?!”
她那哭聲好不淒涼,直哭得肝腸寸斷,令人聞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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