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會見船上無人應答,又扯著嗓子喊道:“不想今日竟在這河上與季小姐相逢,真真乃是巧合之至也!正所謂:‘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某姓黃,單名一個會字,還望季小姐莫要見怪。”
黃會自報家門之後,旎嘯一行人愈發迷惑不解,麵麵相覷,皆不知這黃會,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那季瑤見此,忙對眾人解釋道:“我向來不識得甚麼黃會,也不知此人從何處冒將出來的。”
卻不想那袁英嘴角含笑,脆生生地說道:“季瑤,那船頭之人,可是天火門黃門主之嫡親三公子哦!聽這黃會言語之間,似有與你聯姻之意哩。
“嘻嘻,若真個是你碧龍幫,與那天火門結了秦晉之好,我萬風山莊往後在這江湖之上,隻怕凡事皆要退避三舍,不敢與之爭鋒嘍。”
季瑤聞聽此言,不由心頭微怒,輕哼一聲,俏臉含霜,並不答話,隻是那雙美眸之中,怒意隱隱,徑直望向那黃會。
此時,那黃會於船頭之上,又是朗聲笑喊道:“傳聞季小姐國色天香,有傾國傾城之貌,較那皇家公主更勝三分,與天上仙子亦可比肩,直教我心旌搖曳,心動難眠。
“數日前,聞得季小姐乘船北上,我便上了心思,於千裡外匆匆趕來,隻為能一睹小姐的絕世容顏。還望季小姐莫要見外,更莫要藏於船艙之中,不肯現身相見呐。”
那季瑤聽聞此等輕薄之言,不禁怒火中燒,柳眉倒豎,然則她並未貿然行動,甚至還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老仆季石,也不可輕舉妄動。
眼見船艙之中毫無動靜,那老仆宣固走到黃會身旁,扯著嗓子大喊道:“季小姐,我家三少爺自那遠方匆匆趕來,實乃真心仰慕小姐的姿容。
“更兼早有在寺廟佛祖麵前,誠心求得姻緣,那簽文之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家少爺與小姐乃是前世注定,此生必為夫妻。如此大好姻緣,天造地設,豈可輕易放棄?
“再者,我天火門與你碧龍幫,皆為江湖之中赫赫有名,兩家門當戶對;我家少爺與小姐之身份,亦是極為相配。
“我家少爺在此恭候多時,隻求能一睹小姐的尊容,可小姐您卻始終不肯現身,這豈不是有失江湖規矩,更失大家之禮儀?”
季瑤聞聽那宣固之話,直氣得銀牙緊咬,七竅生煙,端的是惱怒至極。
她側首一瞧,卻見那袁英一臉幸災樂禍之態,更教她氣悶難消,胸中怒火,幾欲發作。
然則抬眼間,又見旎嘯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之意,她心中一動,便強自斂了怒容,裝作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雙美眸之中,淚光盈盈,滿是哀怨地望著旎嘯。
旎嘯本欲置身事外,不予理會。
此時,駱風雁輕聲說道:“且先不論這黃會,如何得知季小姐在此船之上。隻說那黃會,明知夫君亦在船上,卻仍對我們這般不屑一顧,莫非是故意為之?又或是假借季小姐之事,欲尋我等晦氣,挑起事端不成?”
旎嘯聽罷,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疑惑,便將目光投向駱風雁。
這時,百裡雲歌也是微微頷首,附和道:“是啊!我們所乘此船,明眼人皆能看出乃碧龍幫,可對方既已知曉季小姐在船上,又怎會不知我等也在此處?哦,對了,還有袁小姐,按常理而言,斷無不知之理啊。”
此言一出,眾人皆覺此事蹊蹺異常,不似尋常。
就連方才還笑意盈盈、滿臉戲謔的袁英,此時也是眉頭緊蹙,麵帶慍怒之色。
隻因她與季瑤年紀相仿,容顏也是各有千秋,難分伯仲。可那對麵船頭上的黃會,卻隻點名喚那季瑤,而對她袁英竟視若無睹,全然不放在眼中。
雖說天火門與萬風山莊分屬黑白兩道,然江湖之上,總該有些基本的規矩禮儀。
那黃會這般無視眾人,竟在船頭上當眾調戲季瑤,口出那些輕薄無禮之言,莫非是將其他人皆當作旁人,或是不存在一般?
旎嘯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之意,遲疑片刻,輕輕抬手擺了擺。
那玄鋒見得,頓時目光一凜,倏地提劍在手。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玄鋒已然飄然立於船頭甲板之上。
玄鋒麵若寒霜,冷冷對著黃會主仆喝道:“此船之上,並無甚麼季瑤小姐。此船雖屬碧龍幫,然如今已被我家公子租用。爾等還不速速讓開,莫要自討苦吃!”
那黃會見說,不禁愣怔半晌,似是未曾料到對方船上竟有如此人物,且對天火門竟全然不放在眼中。
他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帶著一抹陰戾怒色,扭頭回望老仆宣固。
宣固也是滿臉疑惑與惱怒,眉頭緊皺,冷聲喝問:“你是何人?你家公子又是誰?”
玄鋒聽得,冷笑一聲:“我家公子之尊名,豈是你等配問?至於我們究竟是誰,你亦無須多問。速速讓開道路,省得遭那無妄之災,白白丟了自家性命,悔之晚矣!”
那黃會見說,直氣得鋼牙咬響,環眼圓睜,怒目而視。
他仰起頭來,對著蒼穹長笑數聲:“我黃會活了數十載,不想今日,竟遇到如此不知死活之徒,好,好!”
頓了一頓,黃會猛地手指玄鋒,聲色俱厲道:“既然你要強出頭,那今日便休怪本公子心狠手辣,取你性命!
“待殺了你之後,再瞧瞧你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樣。我要讓你家公子跪於我麵前,百般求饒,方知我天火門的威名,不可侵犯!”
說罷,黃會猛地一抬手,隻見從他身後閃出兩名天火門高手。
這二人皆是凶神惡煞之輩,手持利刃,大喝一聲,揮刀直撲玄鋒而去,刀光閃爍,寒氣逼人。
玄鋒冷眼觀之,輕哼一聲,嘴角噙著一抹不屑之色。
驟然間,青鋒寶劍出鞘,其速快若閃電,寒光乍現。
但聞得兩聲淒厲慘叫破空而起,那兩名天火門高手,竟被玄鋒劍氣所激,攔腰斬作兩段,直落河中。
霎時,河水被鮮血染得一片殷紅,波濤翻湧間,似有怨魂哀嚎。
那黃會見此,不禁大驚失色,瞪大了雙目,死死盯著那血水翻湧的河麵,臉色變得煞白如紙,驚滯當場,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宣固也是驚得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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