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宇和楊彩花氣不過,先是報警。
那兩個出警的看到又是這家人——以前是男的媳婦報警,說被家暴……他們來看到的確被打得很慘。現在卻變成這男的被家暴,說被自己媳婦打了。這是家庭內部矛盾。
再則,就男的身上這些連輕微傷都算不上,而且他們不是法官,還能怎麼辦?
他們照例做了記錄就準備走。在巫宇強烈要求下讓他們給秀秀打電話,讓她必須回來道歉。
結果電話接通,人家隻說現在忙,在外麵找工作呢。沒空閒聊。
至於打人什麼的,完全是因為巫宇自己不工作不上進,還找她拿錢,她沒有,就要打她,她隻不過被逼急了才還了一下手……
巫宇聽到這些,氣得七竅生煙,明明就是那個女人直接衝過來,二話不說就揍了他一頓,然後又二話不說離開了。怎麼變成是他先動手的?
他竭力解釋,民警卻沒那麼多耐心了。
他們又打電話給社區調解人員,對方卻說媳婦是要哄的,讓他把脾氣收一收,不要動不動就打人……
巫宇聽了,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丫的,這是他的問題嗎?不是他打媳婦,而是他被媳婦打!竟然還要他去哄媳婦,讓他對媳婦好,還讓他去找個工作,掙錢給媳婦花……啊呸。
這些社區的都是吃shi的嗎?連話都聽不清楚。
他忘了曾經無數次,他把媳婦打得半死,這些社區的人也是這麼對他媳婦說的:要多理解一下自己男人,要大度一點,把家裡照顧好了,讓男人沒有後顧之憂,人家憑什麼打你……
現在,還是那套話術,隻不過受體變成他自己了而已。
…………最後,巫宇把這邊的出租屋退了,因為房間裡太臟,把押金扣了,在楊彩花撒潑打滾一番操作後,拿回一半租金。
於是巫宇和楊彩花再次回到巫大民的家。
剛一進屋,臥室就傳來巫大民的謾罵——他躺在床上半天了,都沒人來伺候他喝水什麼的。
巫宇在這裡住了幾天,每天都是父親和母親的吵架。
今天自己在外麵被打了,一回來又是謾罵,心中的火一下子上來了,衝進臥室指著巫大民嗬斥道:彆再嘰嘰歪歪了,要不是你這個老雜毛,我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你!
巫大民氣得渾身哆嗦,被燙傷的地方更痛了。
楊彩花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幫著丈夫說話:“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爸說話?那個女人本來跟你就不是一條心,還自個兒在外麵租房,肯定私下藏了很多錢。我就說吧,鄉下的女人就是靠不住,當年你要聽我們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個,巫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還好意思說當年的事,我談了幾個女朋友,人家連房子車子都不要,隻說要幾萬的彩禮到時候還要帶回來,你們都不同意,說人家拜金。等我年齡大了不好找了,你們又嫌棄我不結婚。那是我不想結嗎?我好不容易找一個什麼都不要的把婚結了,你們又來指指點點。”
他越說越怒火熊熊,若是有“沙包”張秀珍在的話,鐵定一頓毒打。
但現在在他麵前的不是沙包媳婦,而是老娘,他還沒失去理智到打老娘,便隻能把氣撒到桌椅板凳上麵。
拿著什麼砸什麼,一番狂暴的打砸後,整個客廳一片狼藉。
楊彩花也被兒子的樣子嚇到了,開始一邊抹淚一邊哭訴,說自己命太苦了,老子是個火爆脾氣,年輕時候動不動就打她罵她,現在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卻在家裡啃老,還動不動就砸東西…
巫宇聽到母親的哭訴,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更大聲地吼叫道:“啃老?你們還好意思說我啃老?小時候那些父母都把孩子送各種興趣班補習班,就我…連學校裡組織的課後輔導你們都不願意交錢,竟然還去教育局告學校告老師,讓我成為學校的名人,被所有人孤立。小升初搖號的時候,我本來被兩所好的中學錄取,可是你們嫌人家收費貴,離家遠還要住宿費,硬是把我轉去那個垃圾中學……”
“你們知道裡麵都是些什麼人嗎?都是在那裡混日子的垃圾,老師不管…因為老師根本管不了,今天管了,明天說不定就被打…就算是想好好學習都不可能。你們不看我的學習環境,隻是每次考試怨我不夠努力,說我去混日子。行,那就混日子……如果不是當時我年齡不夠,你們早把我弄去打工了。後來你們聽彆人說學個技術才好找工作,就把我送去了那個技校…”
“我學了修車,我還自己賺錢考了駕照,我自己去找工作,我沒把錢全部交給你們,你們便開始說公司待遇差,工資低……你們甚至還找到工廠,讓我把工作丟了。後來幾次都是這樣……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對我好,生怕我在外麵吃虧了受委屈了,可是你們又不斷地破壞我的生活…”
“交女朋友和結婚也是這樣,你們一邊說我老大不小,彆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問我為什麼不結婚。當我與女朋友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們便各種貶低和阻擾,是你們說人家長得不好,人品不好,家世不好,要是結婚的話你們就要跟我斷絕關係…行,分就分了吧。我三十了,你們終於急了,說隨便是個什麼人都行,最後我跟張秀珍結婚,什麼都沒要,我們搬出去租房子住。本來我們過得好好的,你們卻又隔三差五過來說三道四,美其名曰幫助我們給我們送菜送肉,結果那些東西進了誰的肚子你們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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